小說:盡流年作者:拂子介時間:2020-12-17 17:10:49
流毓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問道:“這是如何一回事?”
華遙干了一聲,道:“這個說來話長?!?
但凡說說來話長的人,都是希望別人不要再問,這個流毓懂得。
凝塵適時打破沉寂,問:“這是何處?”
周圍是亭臺軒榭,雕欄玉砌的高樓瓊宇,連綿不斷的宮闕瓊樓,假山流水繁花似錦。華遙不禁扶額嘆息,這里不是東國皇宮又是哪兒。
凝塵震驚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這是誰的夢境?”
華遙看了看周圍的景致,這是當(dāng)年曦妃居住的辰華殿。想來能夢到此處的除了常年初入宮闈的自己,也就只有曦妃的孩子帝熙了。
華遙:“這里當(dāng)年曦妃居住的辰華殿,這約莫是七殿下的夢境罷?!?
凝塵挑了挑眉,方才真真用心再看了一番周圍的。
“這里是夢境?”流毓心頭震驚,除了眸色變深些許之外,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對”華遙有些羞赫:“我將你們拉進(jìn)了七殿下的夢境,雖不是我有意而為,但終究未曾獲得你們的同意。會有這般結(jié)果,還望兩位別介意?!?
凝塵平靜的看著她,挑眉道:“倘若我介意了呢?”
華遙想了想,也平靜道:“那就忍著罷?!?
凝塵嘴角勾起一絲淺笑,:“不過是逗你的罷了?!?
華遙笑得甚是明媚,“我也不過是逗你而已。”
流毓眼里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目光柔和了兩分。然后問道:“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七殿下不醒,我們暫時也出不去?!比A遙看了看遠(yuǎn)處的樓宇,道:“既然都來了辰華殿,那就必須的看看這天底下鼎鼎有名的美人曦妃了?!?
“七殿下的母親?”凝塵詫異的瞥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小姑娘對美人那么熱衷做什么?”
“小時候夫子跟我說吃什么補(bǔ)什么,我深刻的覺得長相也是,看的是什么長的就是什么。就像我養(yǎng)的那只狐貍,我天天讓它對著一只雞,后來我覺得它長得越來越像雞,都是一見著我就吹胡子瞪眼的?!?
流毓沉思了片刻,道:“你確定雞瞪你不是因?yàn)槟惆阉潘鞌趁媲?,狐貍瞪你不是因?yàn)槟阒荒秒u給它看不給它吃?”
華遙嘴角抽了抽,呵呵干笑兩聲:“約莫不是罷?!?
華遙領(lǐng)著凝塵在東國的皇宮里閑逛了一圈,自然是避著所有的宮人太監(jiān)。最后又回到了辰華殿前,華遙本打算讓兩人看一下東國最受寵的皇妃的寢宮是何等模樣,結(jié)果聽到里面?zhèn)鱽砑?xì)微的說話聲。
華遙二話沒說,輕手輕腳的附耳在門框上,凝塵狐疑道:“你在做什么?”
華遙看都沒看他一眼,坦然道:“偷聽啊?!?
凝塵皺了皺眉頭:“偷聽委實(shí)不是君子所為?!?
“我要做君子的話會有人拿著菜刀滿大街的追我,罵我是人妖的?!比A遙笑著看了凝塵一眼:“所謂精彩的段子都是偷偷摸摸得來的。好東西要一起分享,來來來,我給你們挪點(diǎn)位置,我們兩一起聽。”
凝塵顯然不能接受這種不君子的行為,說:“還是你一個人聽吧?!?
華遙樂滋滋的趴在門框上偷聽了。
流毓離得近些,即便耳朵不伏在門上也聽得清里面說了些什么,再看到華遙擺了個極其扭曲的姿勢,不由得就想笑。
屋子里似乎有好幾個人,其中有一個聲音特別稚嫩,跟現(xiàn)在的帝熙還有兩份相似。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不用說這個是曦妃娘娘。再有一個就是一個男人的的聲音了,這個聲音華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分明就是她爹華城的聲音。
華遙眉頭緊蹙,他爹爹什么時候和曦妃娘娘攪和到一堆去了。
只聽到曦妃擔(dān)憂的說:“你這樣太危險(xiǎn)了,你不可以這樣做。再說他現(xiàn)在是我的丈夫,我不可以背叛他。”
華城隱痛低沉道:“曦妃娘娘,當(dāng)年是他非要強(qiáng)迫羲和的,不是我們對他不起,你若覺得難以下手便想想殿下,想想兮月的母妃,想想兮月。”
兮月是帝熙的五哥哥,他的母妃是皇帝曾經(jīng)的寵妃,只是后來她不知為何突然病逝了。兮月是皇室里華遙難得很喜歡的一位皇子,只是好多年前兮月就被送到了天虞山國宗里,說是養(yǎng)病去了。后來華遙再也沒有見過他。只是現(xiàn)在怎么又牽扯到他了?
曦妃沉重道:“華城,不可以,你不可以拿他們來賭。你的執(zhí)念太深了,這樣會連累許多人的,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
華城低沉而堅(jiān)定道:“我愿意放棄我的一切,換她將來少受些罪,是你的我會還給你,是他們的我也會還給他們。遙遙是她的女兒,她該為她娘親的救贖盡一些力的?!?
一會兒又是皇帝,一會兒又是她娘親,一會兒又是兮月母妃,還有他父親,這些人攪和在一起,關(guān)系委實(shí)有些太過錯亂。還有她娘親的救贖,這又是如何一回事?她娘親不是自盡的么?思緒走遠(yuǎn)了腳下沒站穩(wěn)一滑,頭撞在門上發(fā)出了吱呀聲音。頓時屋里傳來一聲狠厲的冷斥:“誰!”
三人皆是一驚,流毓離得近些,一手拉住華遙便開始跑,凝塵緊隨其后。奈何流毓不識路,為了躲避追來的士兵,到最后還是華遙帶著他倆東逃西竄。
三人跑過花園,跑過涼亭,跑過假山流水,最后躲在一片桃花林里,桃林里有一個池子,涼風(fēng)習(xí)習(xí)倒是舒服。華遙累得氣喘吁吁,另外兩人倒是氣都沒喘一下,心平氣靜的模樣。華遙靠著一棵桃樹喘著粗氣,疑惑道:“為什么跑了那么遠(yuǎn)你們都不累呀?”
凝塵挑眉,“如果和你一樣身嬌體弱,那還叫什么男人?”
華遙一怔,男人?有十六歲的男人么?哈哈哈哈哈。
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她發(fā)現(xiàn)爹爹和帝熙的娘親似乎之間有什么約定,而且這個約定似乎還關(guān)系到自己。
“如果,一個男人愿意為了一個女人得到一切,或者放棄一切,這大概說明什么?”華遙撲閃著大眼睛認(rèn)真地問。
凝塵劍眉一挑,眼里戲謔的笑:“這大抵是愛上那個女人了罷?!?
華遙驚得虎軀一震,好半天回不了神,她爹和帝熙的娘親還有段風(fēng)流史?
流毓蹙眉想了想道:“公主要問的,難道不是一個男人可以為一個女人得到一切,卻可以為另一個女人失去一切說明什么?”
華遙點(diǎn)點(diǎn)頭,“你這概括倒是更為恰當(dāng)?!?
凝塵笑了:“這便與方才差的遠(yuǎn)了。前者那定然是欠了海深的恩情,而后者便是付出絕世的真情?!鳖D了頓又饒有興趣的問:“不知公主說的是誰和誰呢?”
“你覺得會有誰呢?”華遙低下頭,意味不明的笑,涼涼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得到愛與保護(hù),有的人只能被別人保護(hù),而有的人只能保護(hù)別人。”
流毓耳邊出了風(fēng)緩緩拂過的聲音,只剩下華遙還有些空茫的的聲音。
凝塵墨玉般的眼眸中復(fù)雜的流光里夾雜著一絲心疼,他靜默的看了她許久,沉吟道:“是我失言了。”
“公子客氣了。”華遙垂下眼眸靜靜地說。
“若非……”凝塵喉頭里話剛要脫口而出,華遙突然猛地伸手用力一推,撲通一聲他和流毓掉下了水池。
流毓怎么也沒想明白,華遙為何將他推下去。他還來不及錯愕,池水便洶涌的灌進(jìn)他的口耳鼻喉中,咕嚕咕嚕的吞進(jìn)了他的肚子。
旁邊的凝塵比她稍微好不了多少,兩人只能掙扎著越沉越深。
“你是誰?”只有四五歲的帝熙瞪著明亮的大眼睛,戒備望著眼前優(yōu)雅的坐在桃花池邊的女子,雖然眼前的姐姐長得容色傾城,煞是好看,但娘親說過,美人多蛇蝎,還是問清楚的好。
華遙將精致的小臉從一束桃花中抬起,溫柔的望著眼前的孩子,明媚笑道:“我是天上的桃花仙子啊,殿下,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你真的是桃花仙子?”帝熙訝異的瞪大了眼,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滿是驚訝:“那你到皇宮里來做什么呢?”
“我來找你呀。”
“你找我做什么?”
華遙忸怩了半天,努力做出癡戀的樣子,深情道:“小仙久仰殿下的英名,早已癡心相付,愿與殿下結(jié)成連理。這才偷偷跑下凡來,想遂了自己的一片癡心,不知殿下可愿意?”
帝熙一愣,然后臉變得通紅,連耳根子都紅得快滴血了。他那么小,沒想到就有仙女思慕自己了,而且還是那么漂亮的小仙女。難道自己的名聲真的已經(jīng)遠(yuǎn)近聞名,連天宮都已經(jīng)知道了,小仙女都這么說了,這讓他怎么好意思。帝熙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衣袖,說:“可是我還那么小?!?
華遙一臉失望:“殿下不喜歡我么,即是你不喜歡,那我便回天宮去了。”說著就要轉(zhuǎn)身而去。
帝熙慌忙拉住華遙的衣袖,著急道:“仙女姐姐,你別走,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很喜歡你的?!?
華遙扭頭探究的望著他:“真的?你愿與我結(jié)為夫妻?”
帝熙通紅這一張小臉,靦腆的點(diǎn)頭:“我愿意,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現(xiàn)在的帝熙,撐死了也就五歲,那時候還不認(rèn)識自己呢,他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華遙爽快一笑:“我叫華遙,殿下,別忘了你的承諾哦,你可要娶我為妻?!?
帝熙點(diǎn)頭,害羞的小臉軟軟糯糯很是可愛:“華遙姐姐,你等我長大好不好,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十里紅妝來迎娶你的?!?
“好啊,我等你十年也沒關(guān)系。”
“可是我長大了,你就不會認(rèn)識我了怎么辦?”帝熙沮喪的嘆息:“將來我找不到你我肯定會娶別人的。”
華遙看了眼身后池子里漸漸連一個泡泡都沒有冒出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了。華遙從頭上取下一支簪子,這支桃木簪是娘親親手為她做得,可以驅(qū)魔辟邪,本是打算給華遙的及笄的禮物,但娘親死得早,也就現(xiàn)在給她綰頭發(fā)用了。她其它也沒什么首飾玉佩的,便將桃木簪塞到帝熙手里,說:“等你長大了來迎娶我時,只要拿出這支簪子,我就會找到你的,到時我就會嫁給你。切莫要弄丟了啊?!?
帝熙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簪子,堅(jiān)定點(diǎn)頭道:“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姐姐,我一定會快快長大來迎娶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比A遙揉揉帝熙的頭,溫和道:“快回去吧,記得不要與別人說起今天的事哦,否則被王母娘娘發(fā)現(xiàn)我就不能下凡來嫁給你了?!?
“嗯!我保證不和別人說起。姐姐,你還回來看我嗎?”帝熙期許的看著華遙,華遙都有些不忍拒絕了。“好好好,會的會的,你趕緊回去罷?!?
“那我先走了,姐姐?!钡畚跄弥夷爵⑸钌羁戳巳A遙兩眼,轉(zhuǎn)身的走出了桃林。
待帝熙徹底消失了,華遙一個猛子扎進(jìn)水里,游到池底找到了凝塵。果真如她所料,凝塵不會鳧水,看這個樣子八成是溺著了。
華遙將口中的空氣渡給凝塵,細(xì)細(xì)的觀看他稍微緩和一些的臉色心思放了些些下來。
凝塵的眼皮動了動,但還是沒能真開眼來,迷蒙中只從一條細(xì)縫中看到華遙一臉焦急的渡氣給她。唇上一直有種溫?zé)釢駶櫟挠|感,柔軟甜蜜絲滑讓人留戀。他從來沒有吻過誰,如果與喜歡的人親吻,也會這么讓人沉醉么?
華遙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的腰,將凝塵他帶出水面,拖到地面。見他還有細(xì)微的呼吸和還算沉穩(wěn)的心跳,才放下心來,將自己先前解下的披風(fēng)蓋他身上,轉(zhuǎn)身又跳進(jìn)湖中。
流毓的情況還不如凝塵呢,華遙看的眉頭直跳。探了探他的脈搏,幾乎已經(jīng)停止了,就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他不會已經(jīng)死了罷,雖說夢境里死了外面的身體不會死,但會生一場大病卻是真的。
華遙忙給他渡了幾口氣,自己都快要窒息的時候,流毓依舊沒有清醒過來,。華遙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上岸,平擺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按壓他的胸口,給他渡氣。
可是過了好久,流毓依舊一動不動,華遙有些慌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一邊按壓凝塵的胸口一邊說:“流毓,你可不能死,你還沒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呢,離生也還沒找到,就這么死了你甘心么?你若醒來,我就把離生還給你?!?
連她自己都急得險(xiǎn)些忘了,夢境里根本不會真的死去。
流毓依舊一動不定,難道回天乏術(shù)了?最后試一把,若是還不行就算了。
華遙握緊拳頭,往流毓胸口猛地一錘。
出乎意料的是,流毓的胸膛竟然有了微微的起伏,眼皮動了動,接著口中不斷嘔出池水。華遙大喜過望,連忙又給他渡了兩口氣,看他臉色不在灰敗,方才將一顆懸著的心落下來。
流毓微微睜眼時,便看到華遙雙唇與自己相觸,接著下一刻她便離開了。流毓腦子還不太清醒,但他還是大約猜得出,方才在水中給自己渡氣,就自己的人是華遙。是她救了自己,竟然是她……
華遙將他扶起來,看著他癡愣的模樣傻了,他不會喝水太多,把自己喝傻了罷。華遙拍拍他臉,道:“流毓,你沒事罷?你還認(rèn)識我么?”
流毓有些冷,聲音也有些抖:“夢里也會有生死么?”
華遙知他冷,便將他抱得緊了些,道:“夢里不會有生死,但夢里有病痛。”
流毓虛弱的笑,眼睛亮了幾分,低聲道:“公主在擔(dān)心我們么?”
“那當(dāng)然,你要是死了,天下人怎么說我呢,再說離生還沒有找回來,你可能死了也不太甘心。我這人要?dú)⑷怂貋矶紩屗赖妹髅靼装祝母是樵?。這樣讓你死去不是我的作風(fēng)?!比A遙見他不那么冷了,便將他扶起靠在桃樹上休息,接著說:“再說凝塵,他要是死了說不定會引起東國和楚國之間的戰(zhàn)爭,我雖然惡貫滿盈,但也不能那萬千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身后傳來悠涼低沉的聲音:“你救我就是因?yàn)檫@個原因?”
“對啊。”華遙二話沒說就應(yīng)道。待分辨出凝塵的聲音來,便回頭又笑著補(bǔ)了兩句:“也不完全是這樣,畢竟你給我做了那么久的吃食,你要死了可能再也沒人做好吃的給我了,那樣的話得多可惜啊?!?
凝塵拉起蹲在地上的人來,無奈一笑:“就知道吃?!?
“我在長身體啊?!比A遙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忽然笑道:“我看見坊間的話本子里說像是你們這一類人,必定是,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按理說像鳧水這等小事自是沒什么問題??墒悄銈兙谷徊粫D水,怎么不走尋常路?。俊?
凝塵:“哪一類人?”
“唔,翩翩公子,絕世無雙?!比A遙誠懇道。
流毓眸色明明滅滅幾番,最后所有思緒深入眼底,沉吟道:“你方才說,我若醒來,就將離生還我?!?
華遙擰裙子的手一頓,偏著頭看著流毓,奇怪的笑了笑,道:“還你還你,回去便還你。”然后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怕我敢還,你不敢要?!?
凝塵含著笑道:“原來在流毓公子昏迷時,公主還許下了諾言,那我昏迷時,公主可也有說過什么?”
華遙啞然,還興這樣的?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我可是救命恩人,這樣真的好么?恩將仇報(bào)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是,是我應(yīng)該好好報(bào)答公主的?!蹦龎m拱手作揖謝道:“不知公主可要我如何報(bào)答你?”
華遙認(rèn)真想了想,“暫時不知道,你且先欠著吧,我會記著你欠我一個情的?!?
“好”
兩人旁若無人的閑聊,一旁的流毓面色一時有些微妙了。
忽然,周圍的環(huán)境像波浪一樣蕩起一圈圈漣漪,桃花水池都開始變得模糊,連腳下的地面都在動搖。
“這是……”凝塵疑惑,卻見華遙高興的笑了:“帝熙要睡醒了,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真過分,估計(jì)外面天都亮了,又沒有好好睡覺。”
話音剛落,夢境里的景與物全部消失干凈。凝塵睜開眼,天際露出熹微晨光,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薄霧,一縷曙光劃過云層,清清涼涼的灑在人的臉上。凝塵低頭看著肩頭掙扎著醒過來的人,眼里柔軟的笑意像是要滿而出,若是每天醒來她都能在身旁,似乎會是一件不錯的事。
凝塵溫和低語:“你先睡一會兒罷,等會兒我叫你?!?
華遙睜開看了一眼時辰還早,大家都沒有醒的樣子,便舒心的睡了。不一會兒凝塵便聽到華遙低小細(xì)微的鼾聲,凝塵輕輕撫摸華遙的頭發(fā),若有所思。
帝熙下了馬車便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碧草青野的火堆旁華遙靠著凝塵肩頭淺眠,而凝塵則面色溫和的看著身邊的人,晨曦裊裊中,二人安靜的靠在一起。
帝熙眼里閃過復(fù)雜的光芒,握著桃木簪的手青筋突起,隱隱顫抖。
若不是他醒來看到手中的桃木簪,再見到這樣的畫面,他或許不會那么難受。
華遙,看來你真的是我的災(zāi)劫。
流毓放下車簾子,重新拿起桌上的書卷,回想著方才看著的遠(yuǎn)處三人,眸色深深,唇角輕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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