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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下山

小說:素手謀心作者:夏將離時間:2020-12-17 17:12:24

  一路無話。

  停船靠岸,沿著青石板路走了大概半盞茶時間,半山坡上一排竹屋,錯落有致。

  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清凈素雅。

  “大小姐”

  “大小姐”

  旁邊或掃雪、或打拳、或砍柴,無論男女老少,都在柳昭和經(jīng)過的時候躬身行禮。

  柳昭和從前問過師父,這些都是他什么人,得到的答案是,下屬。

  下屬。

  那時候柳昭和不懂,一個久居深山的人緣何會有這么多懂武藝的下屬,且武藝不凡。

  而且,師父對他們的態(tài)度,像朋友,像兄弟,唯獨不像對待下屬。

  可他們對自己,是恭敬。

  柳昭和現(xiàn)在也不懂,可師父不愿意說,久而久之,她也就習(xí)慣了。

  走進(jìn)其中一間相對較大的竹屋,屋里只有兩個大概四十左右的男子在下棋,一儒雅,一粗獷。

  “師父,蕭叔。”

  “丫頭練劍回來了,累不累?月見,還不給你家小姐倒杯水?!?

  “是,師父?!?

  面相粗獷,眉眼疏闊,偏偏卻留著一把山羊胡子,柳昭和第一次見蕭寒的時候,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一個人,會有一身好醫(yī)術(shù)。

  白劍飛一臉鄙視的看著笑呵呵盯著自家徒兒的蕭寒,手中的棋子一扔:“我說老蕭,這是我徒兒,我唯一的徒兒,你這么殷勤做什么,你獻(xiàn)殷勤也要搞清楚對象啊,你兩個徒兒在那兒呢!”

  蕭寒不為所動,依舊看著柳昭和。

  “丫頭別聽你師父胡說,就憑我跟你師父這幾十年的交情,又是看著你長大的,他的徒兒不也是我的徒兒,你說是吧丫頭!”

  柳昭和微笑著看這兩個大男人斗嘴:“蕭叔說的是,蕭叔待我如子如徒?!?

  “聽見沒有,如子啊,我徒兒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娃娃,可見你都不把她當(dāng)正常人看,更別說如徒了,哎……”

  不善言辭的蕭寒一時間無言反駁,只能把氣撒在自己徒弟身上,看著忙前忙后的月見嚷嚷。

  “月見,快給師父倒杯水來,這都半天了就跟沒看到為師一樣,不孝徒兒?。 ?

  蕭寒邊嚎邊拍大腿:“真是作孽啊,收了兩個徒兒啊,居然都比不過人家一個女娃娃!”

  看了一眼給自己端茶倒水的月見,頓了頓,蕭寒目光直接轉(zhuǎn)到一旁沉默的蕭沐陽身上,立刻吹胡子瞪眼的,剛要開口,忽然眉毛一挑,目光在剛進(jìn)來的三人身上流轉(zhuǎn),閃閃發(fā)亮。

  “咳咳,小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怎么這么安靜,難不成今天又輸給柳丫頭了,哎,不要難過,你又不是第一次輸給他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都習(xí)慣了嘛!”

  蕭沐陽沒有說話,抬眼偷偷看了一眼柳昭和,又垂下了視線。

  這下,蕭寒更是好奇了,坐在榻上探出半個身子,摸著下巴,瞇著眼睛:“這表情,難道是被人糟蹋了?不應(yīng)該??!”

  “師父!”

  蕭沐陽一聲怒吼,臉紅脖子粗的,一抬眼卻看見一張粗獷的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就差貼到自己臉上,嚇了一跳的同時更加生氣,張了張嘴,卻最終只是別過頭去,什么也沒說。

  “嘖嘖嘖,怪哉怪哉!”

  蕭寒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邊搖頭邊嘆氣。

  可惜了,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小子居然像個小姑娘似得羞羞答答的,無趣啊無趣!

  如文人一般儒雅的白劍飛看了看三人,眉頭微蹙,最終開口:“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們再殺幾盤?!?

  一干人等行禮退出了屋子。

  屋內(nèi),安靜無聲。

  良久之后,白劍飛開口:“這次下山,沐陽就不要跟著了。”

  蕭寒笑瞇瞇的神色頓時一愣,最終嘆息一聲。

  “好?!?

  翌日,大雪紛飛。

  月見早早的把柳昭和從溫暖的被窩里拽出來。

  “小姐,快起來了!”

  柳昭和一拉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只聽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被窩里傳出:“每年今日我都不用早起練功的,讓我睡一會兒?!?

  “哎呀,我的小姐,雖說不用練功,但是今日也同樣重要,快起來,我給你梳妝打扮。”

  “不要,我要睡覺?!?

  月見急得不行,雙手抓著被子一使勁------居然掀不開。

  就在月見愣神的同時,被子從里面被掀開了,柳昭和睡眼惺忪的坐起來,深吸幾口氣,一掀被子,開始穿衣服。

  “------”月見有點懵,這是怎么了,剛剛還叫不醒,怎么一眨眼就起床了。

  “我去練劍了?!?

  月見一個愣神的時間,柳昭和已經(jīng)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了。

  “小姐!”

  月見一個箭步上前,抓著她的衣不放手:“小姐,今天不是不用練劍了嗎?”

  柳昭和摸了摸月見的頭發(fā):“師父憐惜,許我今日歇息,可練功怎能懈怠,要持之以恒方能成事。乖,外面冷,你在家照顧師父和蕭叔,我走了?!?

  “可------”

  月見話剛出口,手中的衣袖如流水一般溜走,很快便不見了那素白的身影。

  倚著門扉,月見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個時辰之后,柳昭和練完劍,通過了變化莫測的陣法,回到了居所。

  剛走到青石板路上,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原本銀裝素裹的天地,和那雅致的竹樓上出現(xiàn)了第三種顏色。

  每棟竹樓都掛上了兩盞大紅燈籠,長長的流蘇在風(fēng)中飄揚,如同燃燒的火焰。

  柳昭和有些愣神,每年的今天,師父都會允許自己歇息一天,不練功,不用學(xué)習(xí)奇門遁甲,不用看書,什么都不用做,甚至都不用起床,可以睡一天。

  她不明白,這一天除了是自己當(dāng)初上山的日子,還有任何特殊之處。

  此時,屋內(nèi)也是一片熱鬧。

  “好酒!”

  蕭寒仰頭喝了一大口酒,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又舍不得放下酒壺:“這酒夠勁兒!”

  說完,又有些惆悵:“唉,這種好酒,可惜每年只能今天才能喝到,真是可惜了!”

  月見一遍收拾餐桌,一遍開口:“為什么呀,師父,你若是想喝的話,可以讓師兄下山替你買??!”

  蕭寒又喝了一口,嘖嘖兩聲:“小丫頭,你不懂?!?

  看了屋內(nèi)兩眼,開口問道:“你家小姐呢,又去練功了?”

  “對啊!”月見嘟著嘴,有些不高興,“這天寒地凍的,白叔都說今日可以歇息,可小姐說練功不能懈怠,堅持要去練功?!?

  蕭寒放下酒壺,捋著胡子,慢條斯理的開口:“這丫頭,也只有最開始的兩年歇息過,自從第一次比試輸給了沐陽之后就再也沒有歇息過了,性子倒是堅韌執(zhí)著?!?

  一旁的白劍飛,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翻閱,神色不變,仿佛沒聽見這一切。

  蕭寒視線一轉(zhuǎn),落到了一旁偷酒喝的蕭沐陽身上,原本贊賞的神色瞬間不忍直視:“可真的也就是那兩次,自那以后再沒有輸過了?!?

  才偷喝了一小口酒的蕭沐陽,瞬間紅了臉。

  “小姐,你回來了!”

  月見一聲歡呼,放下手里的東西迎上去。

  “師父,蕭叔。”

  “恩?!卑讋︼w放下書,神色溫和,“去梳洗一下過來吃早飯,月見不是給你做了新衣服嗎,去試試,師父也有許久不見你穿女裝了?!?

  柳昭和有些不好意思:“好,師父請稍后。”

  月見就興奮了,又開始嘰嘰喳喳。

  不過半盞茶時間,就又聽見了月見歡快的說話聲。

  進(jìn)了屋子,還不待柳昭和站穩(wěn),月見就邀功似的看著白劍飛:“白叔,您看,是不是特別好看,師父,師兄,快看看,我家小姐是不是驚才絕艷大美人!”

  簡單的半盤發(fā)發(fā)髻,一根碧玉簪通透溫潤,額間一點朱砂換成了梅花妝,遠(yuǎn)山眉淡化了眉目間的凌厲,更增嬌柔,一雙眼睛顧盼生輝,卻又帶著冰霜之色。

  依舊是柳昭和最喜歡的月白色,只是上面用淺藍(lán)色絲線繡了精致的花紋,腰部系的是同色絲絳編織的絡(luò)子,下面掛著一塊玉佩。

  廣袖外袍的袖口和襟口都是淺藍(lán)色樣式,行走間裙角翩飛。

  這樣一身打扮,愈發(fā)顯得她整個人猶如這山間寒梅,傲骨錚錚,卻又不失絕色。

  白劍飛上下看了兩眼,笑著開口:“不錯?!?

  蕭寒正待開口夸贊幾句:“確實---”

  “吃飯吧!”

  白劍飛輕描淡寫就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贊美。

  “-----”

  一頓飯,其樂融融。

  收拾好之后,雷叔捧著一個小匣子進(jìn)屋了。

  “蘇蘇?!?

  白劍飛開口,伸出手撫摸著木匣子,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良久沒有說話。

  片刻后,白劍飛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收回手,神色莊重。

  “蘇蘇,原本這是師父要送你的禮物,可是這一次,這禮物先放在為師這里保存,等有一天你需要的時候,再回鳳棲山來拿。明日,你便帶著月見下山吧?!?

  下山。

  柳昭和有些愣神,她在這里八年,從未下過山。

  “師父知你心中執(zhí)念,這些年來一直未曾放下,此次下山,你會得到答案的,至于以后的路----師父讓你自己選擇。”

  這番話出口,屋內(nèi)的幾個人神色都有些復(fù)雜,尤其是蕭寒和雷旗。

  “明日,你便不用來同為師辭行了,山外竹林處,師父已經(jīng)布好陣法,還有二十人隱藏其中,若不能過得此陣,你便不用下山了?!?

  這次,蕭寒沒忍住,驚呼出聲。

  “老白!”

  雷旗的臉上也是震驚之色,可是看著那個芝蘭玉樹般挺拔的少女,他慢慢地低了頭。

  “是,師父?!?

  翌日清晨,柳昭和早早起床,穿了身方便行走的男裝,月見也早已收拾好了行李。

  吃過早飯,帶好行裝,柳昭和帶著月見到師父的屋前磕了三個頭,環(huán)顧這住了八年的家,柳昭和一轉(zhuǎn)身,步履堅定的離開了。

  不知是否都知道今日柳昭和要離開,不算小的山谷里,除了她們二人,再看不到第三個人。

  竹林前,一片靜謐,只有風(fēng)吹過時的輕微的沙沙聲。

  “待會兒,跟緊我。”

  柳昭和說著,仔細(xì)觀察了眼前的情況,便率先走了進(jìn)去。

  變化陡生。

  原本看起來雜亂無章的竹子,如同列陣的士兵,左右縱橫,氣勢大開。

  柳昭和正前方密密麻麻的竹子突然間露出一個小道,一把寒光凜凜的大刀迎面砍來,氣勢萬鈞。

  柳昭和一個后仰,避開面門的攻擊,一只手拉著月見輕輕一甩,再一個側(cè)空翻,手撫腰間,銀蛇劍如同活了一般,唰唰兩聲纏上大刀,化解了攻勢。

  而對方也消失在了對面的竹林中。

  緊接著,側(cè)面,左邊,右邊,正面----

  四面八方的攻擊,出其不意,且招式凌厲。

  柳昭和游刃有余,但在月見眼里,小姐不僅要應(yīng)對這些不知道會從哪里冒出來的長劍大刀,還要關(guān)注陣法的變幻,還有自己要照顧,很是辛苦。

  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地握著,趁著右邊的人飛出來的同時,揚手一揮,一片白色粉末迎風(fēng)飄散。

  “撲通”一聲,一個身影掉落在雪地里。

  柳昭和微微一愣神,繼而輕笑出聲。

  月見見小姐笑了,仿佛受到鼓舞一般,更加賣力。

  而山谷里,白劍飛和蕭寒聽到稟報,也有些意外。

  蕭寒一拍大腿,一邊大笑:“看不出來啊,這小丫頭,平??偸切〗汩L小姐短的嘮叨,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有點用的!”

  白劍飛微微搖頭:“罷了,這樣也好,以后遇到危險的時候還多著,使點小手段也沒什么。”

  而竹林里,也已結(jié)束了。

  二十人整齊的站成兩排,除了那五六個被月見放倒的,大家拱手行禮。

  “恭送大小姐!”

  不知為什么,柳昭和眼眶有點濕潤。

  她拱手還禮:“大家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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