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力

　　敏珠只見那少女眉眼清麗，素白的衣服顯得唇更紅，齒更白，本該是清雅高華，卻隱隱有一種慵懶的嫵媚，暗藏殺機，敏珠明白，這一刻大小姐又有些不一樣了。

　　敏珠從來不敢小覷大小姐，能夠輕易奪得管家權(quán)，不僅僅是靠老爺?shù)膶檺?，自然還有大小姐的手段。現(xiàn)在府里這么多事端，大小姐緩過勁來會更強勢吧。

　　敏珠越發(fā)恭謹(jǐn)，沈清玉似想到了什么，滿臉笑意地盯著敏珠，敏珠雙腿一軟，冷汗涔涔，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她幫二夫人也做過不少害人的勾當(dāng)，包括大少爺那件事也有參與。

　　沈清玉嫣然一笑，似漫山遍野的花都開了，美得像古代圖畫走下來的仕女，敏珠身子一僵。

　　燈光下沈清玉的容色晶瑩如玉，偏生帶著徹骨的寒意。本來在娘的頭七不想對付甄氏，殺母之仇恨之切，她就在娘的靈堂前做著害人的勾當(dāng)，來祭奠娘的在天之靈。天不收惡人她來收！

　　沈清玉附在敏珠耳邊輕輕交代了幾句。敏珠磕個頭就回二夫人院子里了。

　　宜人性子急，藏不住事，“小姐，敏珠做錯了什么？”沈清玉微微一笑，不做聲。裘人輕聲道：“是不是那幾件事都與她有關(guān)？她或許也是被迫的?！鄙蚯逵襁€是不做聲，裘人眼神一黯。

　　沈清玉看在眼里，每個人都迫不得已，那娘又做錯了什么，川哥兒又做錯了什么，他才五歲阿，稚子無辜，他們怎么能下得了手。

　　沈清玉又吩咐裘人幾句，裘人應(yīng)了聲出了院子。在拐角處，沈清玉說了一句：“我會保住她?！濒萌穗p眼一亮，她就知道小姐心腸最好。

　　在前院通往后院的路上，一絕色少女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

　　一襲白衣臨風(fēng)而飄，一頭長發(fā)傾瀉而下，白衫如花，墨發(fā)勝鍛，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在月色下翩然起舞，那少女扯出水袖，樂曲輕柔奏起，身影流動，風(fēng)吹仙袂，身子隨著節(jié)奏舞動，賣真是素肌不污天真，曉來玉立瑤池里。亭亭翠蓋，盈盈素靨，時妝凈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罷，銷魂流水。樂曲驟然收緊，似哀怨，似控訴，似悲憤，少女舞得悲哀，舞得凌厲，美得驚心動魄，又仿佛有無盡的恨意。那是人間沒有的麗色，恍然間，仿佛少女迎風(fēng)而去。

　　曲終，少女仰起頭，晶瑩的淚水在皎潔的月光下熠熠發(fā)亮。

　　沈御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仿佛在追憶著什么。當(dāng)年婧娘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一舞傾國，艷絕天下。從此他的一顆心隨著她跳動，她喜他樂，她憂他嘆，只是這世間最怕的是物是人非時過境遷。婧娘，再等等為夫。

　　沈清玉似才驚覺沈御的存在，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嬤嬤告訴玉娘當(dāng)初就是一舞令爹傾心，玉娘舞得如何？”

　　沈御暗嘆，他和婧娘的玉姐兒都長這么大了，懂得算計人心了，玉姐兒懂得保護(hù)自己，為人父的不是該樂呵，大老爺們竟然想哭。笑著答道：“玉娘舞得很好，有你娘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不過比你娘還是差了一點。”

　　沈清玉重重跪下：“玉娘懇請爹助玉娘一臂之力?！鄙蛴烈髁嗽S久，“玉娘不要再查下去了?！本挂矝]有問什么。

　　沈清玉驚愕，聲音變得冷淡：“爹，這是為什么？”沈御不做聲。

　　沈清玉驚叫：“爹請在看在娘的份上派幾個暗士給玉娘，川哥兒的落水原因不明女兒心不安。”說完又重重磕了幾個頭，絕美的臉上滿是決絕。沈御臉上一沉，沉聲道：“也罷，你們姐弟身邊也需要人保護(hù)，明日為父安排他們拜見你”

　　屋頂上一少年迎風(fēng)而立，墨綠色的緞子衣袍，下巴微微抬起，桃花形狀的眼睛中間，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瑰麗眼眸如星河燦爛的璀璨，明明艷麗至極，卻生生擺一副冰冷生人莫近的樣子，朱唇不屑勾起：“攻于算計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