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三興大漢作者:青萍劍手時間:2020-12-17 17:23:00
公子和終于見到了朱禾。
倒不是公子和眼尖,而是被揍成豬頭的朱禾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看到朱禾的慘樣,一股怒氣無可遏制的從心頭冒起,這是身體的前身作祟,公子和也沒精力去壓制,只是冷靜地盯著朱禾,思考對策。
擁有前身記憶的公子和在看到朱禾的一瞬間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同時也意識到后將軍對自己的監(jiān)管是何等的嚴密,朱禾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情報要稟告自己。
在公子和見到朱禾的瞬間,朱禾也看到了公子和,當他努力掙扎著要拜見公子的時候,公子和已經滿臉怒容的沖了過來,不等他開口說話,一腳便將他踹到。
“狗東西,本公子受傷之后,你跑到哪去了?”
朱禾是公子和乳母的兒子,兩人喝同樣的奶水長大,他瞬間就明白公子可能有什么打算,于是低頭不語。
黃猗迷惑的的看了杜慶一眼,見他搖了搖頭,知曉公子和昏迷期間府內無人進出,心中微感有些不妙,這個酒鬼千方百計的混入府中,顯然有什么圖謀。
但智珠在握的他還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看看公子和葫蘆里到底賣著什么藥。
看到公子毆打朱禾,黑衣衛(wèi)眼球掉了一地,誰不知道公子與朱禾親如兄弟?眾人方要向前勸阻,公子和森冷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眾軍漢識趣的閉上嘴巴。
“俞錫!”
“末將在?!钡栋棠槕暥觯栋棠樉褪怯徨a,他快速向前,行了軍禮,刀鞘和皮夾相撞,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張廷何在?”公子和掃視一圈,不出所料,人果然不在,嘴角微不可察的翹了起來。
“把他給我綁來!”
俞錫欲言又止,但還是本能的服從了命令,“諾?!?
“馬季、郝翊何在?”
“屬下在?!?
“取規(guī)尺?!?
“諾。”
規(guī)尺本來是劉府中先生教育弟子時所用的戒尺,后來子女每當觸犯了家規(guī),劉使君就用它懲戒他們,等子女稍大,戒又換成了懲罰奴仆的杖棍,但公子和等人私下里仍叫它規(guī)尺。后來規(guī)尺就漸漸演變成了執(zhí)行家法的代詞,意思是上杖棍。府里的奴仆和私軍都知道它的意思,外人卻不得而知。
“景伯。”
“老奴在?!?
“準備香茗,我正好有事要和玉瓊兄商量一下?!?
“諾?!?
黃猗本來準備看一出好戲,沒想到公子和霹噼里啪啦一連串舉動,毫無聯系可言,公子和要做什么,一點頭緒也無。
“玉瓊兄請?!惫雍托Σ[瞇的看著黃猗,變臉征兆一點也無,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此間的主人。
黃猗看了看射雄看押的朱禾,見公子和不要人,也樂的裝糊涂,邊琢摸著怎么編出一條謠言,好打擊公子和來在軍中的威信,便跟著公子和走進了內屋。
屋內的擺設二人都很熟悉了,便各自進屋安坐下來,俱是一言不發(fā),等茶水上來,便自顧自的喝起了茶。黃猗自詡城府深沉,你不言我也不語。
屋內便沉悶了起來。
“報,”不一會兒,屋外傳來俞錫的聲音,“張廷帶到?!?
“杖脊二十,”公子和頭也不抬,用茶蓋壓了壓茶葉,輕輕抿了一口。
“去吧!”
“諾?!遍T外先是一陣嘈雜,隨后便傳來沉悶的敲打聲,如擊皮革。
公子和琢磨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口道,“玉瓊兄,茶也喝完了,不若出去看一看?”
瞅著公子和平靜的面龐,黃猗實在想不明白下面藏著什么詭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善!”
……
劉使君以軍法治家,家法即軍法。
看著血肉橫飛的場面,黃猗臉色有些發(fā)白。
黃猗也見過不少執(zhí)行軍法的場面,少則五十軍棍,多則一百軍棍,剛才還以為公子和是做做樣子,現在卻被劉家的家法嚇了一跳。
做為一個嬌生慣養(yǎng)公子哥哪里知道,杖責也有真打和假打之分。
他見到的那些杖責,執(zhí)行法的都是軍中袍澤,那個會往死里打?多數情況下,下令的將軍也未必真想拿這些人怎么樣,畢竟還要靠這些人戴罪立功呢,否則早將他們斬首或收押了。
今天公子和好好地給黃猗上了一課,看著黃猗煞白的小臉,公子和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終于在氣勢上占據了上風,。
此時行刑完畢,,張廷肩胛以下血肉模糊
馬季、郝翊收起杖棍,立起來佇立兩旁,沾滿鮮血的杖棍的另一端還長著綠葉,顯然是方才不知從哪棵樹上現砍下來的枝干。
公子和踱了幾步,停在了張廷面前。
“張廷你可知罪?”
張廷掙扎著起來給公子和行禮,但很不服氣。
“末將不知?!?
公子和冷笑一聲,“好,本公子就讓你心服口服!”
他最恨別人頂撞自己,面色頓時冷了下來。
“三日前本公子墜馬你在何處?”
張廷欲要強辯,公子和理也不理,“這個暫且不提,先看這個”
公子和一指朱禾,“可是你將朱禾拒之府外進府,并下令將他打成這樣?”
黃猗暗道一聲,壞了,見公子和將目標引到朱禾身上,有些明白了他的目的,便欲插口,
公子和說話又急又快,哪里會給他插嘴的余地。
“于私,我與朱禾同為阿母養(yǎng)大,我們二人如親兄弟一般,你對他不敬,就是對主人不敬,觸犯的是家法?!?
“于公,朱禾乃天子親自冊封的騎督,毆打上官,觸犯的可是是國法!”
‘如今雙罪并罰,今日我撤去你親軍統(tǒng)領一職,暫由俞錫攝代,罰你為朱騎督牽馬墜蹬三年,你可服氣?“
張廷額頭寬廣,赤面虬須,臉龐猶如刀削一般,一副硬漢的模樣。
黃猗現在哪里還不明白明白的了公子和的意圖,只盼望張廷再硬一點,起碼對的起他的長相。
沒想到硬漢張廷起身便拜,“末將知罪?!?
黃奕頓時眼前一片漆黑,被耍了!
杜慶可不管二人什么雙簧,冷哼一聲到“和公子,你恐怕弄錯了,統(tǒng)領一職早就被后將軍封給了末將,張廷早被后將軍府下令,關進了在柴房,何來撤職一說?莫非公子想違背后將軍的命令不成?”
“哦?玉瓊兄,可有此事?”
黃猗在心中大罵杜慶多嘴,卻不得不接上此茬兒。
“確有此事,杜統(tǒng)領乃是我軍中有名的悍將,伯衡出事后,后將軍極為擔心,特意調撥了杜統(tǒng)領過來護持?!?
黃猗已知道了公子和的打算,不想順著他的意思走,死死咬住統(tǒng)領二字。
“后將軍一片拳拳愛護之心,和感激涕零。”
公子和也不是省油的燈,想南方拱了拱手道,
“不過黑衣衛(wèi)卻非朝廷編制,乃是我劉府私軍,由朝廷大將擔任統(tǒng)領確實不妥,本人好歹也是乃是天子親封的懷義校尉,剛剛委任了新的統(tǒng)領,實在不好朝令夕改。若是杜將軍有意,不若卸下軍職,先到我這里擔任副統(tǒng)領一職,改日我面見后將軍,再親自商討此事可好?”
杜慶一聽,差點破口大罵,老子統(tǒng)領都嫌棄小了,也還想擼了我的軍職,讓我去當狗屁副統(tǒng)領?
黃猗聞言臉色大變,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楊長史私下囑意,特意要求行事低調,不要壞了后將軍的名聲。公子和一旦把事情鬧到后將軍面前,豈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伯衡,此言甚是,只是你的傷剛好,實在不宜奔波,后將軍那里自有大兄我?guī)兔?。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杜副統(tǒng)領的軍籍一事,后將軍府已經將其銷去,伯衡且安心用著便是。
“‘我……”杜慶剛要發(fā)作,便被黃猗一眼瞪了回去,心中暗罵杜慶莽夫一個,這兩天的努力算是白費了。
故作爽朗的對公子和笑了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
“不知伯衡方才欲談何事?”
“說來慚愧,和來汝南已數月,卻從未拜訪過大閎先生,實在是失禮?!?
看著黃猗有些發(fā)黑的臉龐,公子和嘴角藏著笑意。“如今身體大好,實在不宜再拖,擇日不如撞日,我打算今天修整一下,明天便去拜訪。玉瓊兄,你看可好?”
黃猗心中大恨,暗罵小賊奸詐。
自后將軍起兵以來,一路順風順水,短短兩年間便席卷三州,靠的便是家族四世三公的聲望。
大閎先生雖然從未入仕,但他在民間的聲望,當朝的袞袞諸公沒幾個比得了,可謂是宗族中的領袖人物,每年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雖然大閎先生常常避而不見,但在天下的聲望卻越來越高。
若是今日阻止公子和前去拜訪,明日就會傳到宗族,自己只是袁家的女婿,阻塞賢路的名聲,他可擔不起
黃猗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勉強說道:“伯衡有所不知,大閎先生喜愛清靜,最煩的便是繁文縟節(jié),為了躲避前來拜訪的人,特意搬到到了臨縣長居。伯衡若是有什么話,我?guī)兔У奖闶?。?
“不可,不可?!惫雍湍菚屗缫猓瘱|南躬身一拜,
“大閎先生身為長輩,若是不見,我自然要尊重他的決定;可我作為晚輩,去不去拜見,卻代表著我的態(tài)度。若是因為大閎先生可能不見便不去拜訪的話,傳到后將軍的耳朵里,還以為伯衡不會做人呢!”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黃猗臉色徹底黑了,知道公子和已經抓住了自己的底線,今天是討不了好,便不欲不多做爭執(zhí),面無表情道,
“周賊棄朝廷大義而不顧,出兵偷襲陽縣,后將軍大怒,如今正與之交戰(zhàn)于下蔡。周賊不敵,從潁川一路敗退到九江,現在汝南到處是周賊敗逃時走散的兵卒和一路招安的匪寇。郡內各處都是盤查的甲士,伯衡若堅持出行,還是帶上杜副統(tǒng)領的好。”
說完,不待公子和回應,黃猗長袖一揮,走了出去,跟來的射雄軍一群人丟下朱禾,呼啦呼啦全跟著撤了。
杜慶見此,驕狂氣大減,也跟著道:“將軍剛剛醒來,末將不便打擾,先行告退了?!?
“善?!惫雍涂聪蚨艖c的眼神極其溫和,對杜慶身份沒有半點介懷,一派文兒文雅的風范。
待眾人散盡,公子和的臉色才刷地一下變得慘白,腿腳一軟,向后跌去,幸虧郝翊為人機靈,見機得快,上前一把扶住了公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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