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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面子論

小說:永樂小郎君作者:鄂小魚時間:2020-12-17 17:39:49

  體面,面子,臉面、顏面。這些詞是同一個意思。

  只要是人與人之間有可以比較的東西,都可以用這幾個詞來概括。

  爵位、官職、家宅、身上的衣服、佩戴的首飾、出入的馬車、婚喪嫁娶的排場,幾乎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就有體面。

  我是公爵你是侯爵,我比你體面。

  我是公爵你是侯爵,可我見你依然很尊敬,你也就有了體面。

  我是公爵你是侯爵,可你見我比見其他公爵更加尊敬,我也更有體面。

  人生在世,免不了互相給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才是立足之道。

  當(dāng)想到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結(jié)論之后,李旭不由得哭笑不得,就連寶兒這么大大咧咧的黃毛丫頭,都知道去水房打水之后,給燒火婆子道一個萬福,念叨一句:”有勞了?!袄罹奥≡趺淳筒恢滥??

  靖難之役結(jié)束后,朱棣授李景隆奉天輔運(yùn)推誠宣力武臣、特進(jìn)光祿大夫、左柱國,加封太子太師,并增歲祿一千石,可謂是給足了李景隆體面。

  可是李景隆干了些什么?

  仗著自己的曹國公爵位是太祖皇帝賜予世襲,自認(rèn)為比朱棣封的國公要更高一等,李景隆上朝總是位于班列之首。

  路遇靖難功臣,對方向李景隆行禮,李景隆卻佯裝未曾察覺,揚(yáng)長而去。人前人后說北燕軍士是“狍子”。每次南北軍毆斗,李景隆總是為南軍撐腰。

  肆意打罵軍士,動輒嘲諷翰林內(nèi)閣手無縛雞之力,就連李家本族,也出了李旭這檔子事。

  李景隆竟是不愿給永樂朝上上下下除了朱棣之外,所有人一個體面。

  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看出李景隆是什么事情沒有給朱棣體面,以至于最后朱棣下令罷爵圈禁。不過李旭猜也猜得到,多半就是遷都了。

  永樂元年,朱棣應(yīng)該會提出遷都。李景隆在金陵長大,早已習(xí)慣了這邊的風(fēng)水,自然是不愿意搬到苦寒的北燕。這么來看,李景隆不給朱棣體面是早晚的事情,那也就別怪朱棣動手了。

  給臉不要臉。這是李旭給李景隆的蓋棺定論,想來朱棣要是知道了,也會同意。

  不過李景隆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二房徹底決裂,他的死活李旭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接下來要怎么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李旭當(dāng)下要考慮的問題。

  正在出神想著事情。門外傳來了一聲低問:“三少爺?”

  李旭回過神來,喊了一聲:“進(jìn)來?!敝灰妳枪芗议_門彎腰進(jìn)來,關(guān)好門,走到李旭床邊,彎腰行禮道:“三少爺,喚小的前來可有吩咐?”

  李旭搖搖頭,笑著說:“有勞吳管家了,不用站著,坐吧?!?

  吳管家卻徑直下跪,磕了一個頭,李旭有些奇怪,不知道吳管家為何如此,但聽見吳管家?guī)е耷徽f:”小的該死,小的當(dāng)不起三少爺如此禮遇,三少爺交代的差事小的沒有辦好,連累三少爺受如此重傷。還請三少爺責(zé)罰,罰錢罰杖,小的都受了?!?

  李旭甩開心里的思緒,看著吳管家:“這次事情你辦的很好,我受傷也是算計在內(nèi),只是沒告訴你而已,不必自責(zé)。倒是我得說一聲,左都督府上下承你的情了。”

  吳管家卻是磕頭如搗蒜一般:“三少爺這是說哪里的話,只要不嫌小的粗苯,有事三少爺盡管吩咐小的,雖說不一定能做的周全,但小的一定盡心盡力。”

  看看,一個管家都這么知禮,知道給少爺面子,李景隆被圈禁真不冤枉。李旭覺得要是吳管家去當(dāng)官,多半比李景隆當(dāng)?shù)囊谩?

  李旭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下跪的吳管家:“起來,起來,別老動不動跪啊跪的,我這不講這些。”

  吳管家這才站起身來,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又向前探出身,低聲問道:“三少爺,可是還有吩咐?”

  李旭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吳管家已然紅紅的眼眶,卻沒有直接說出口,先繞了個彎子:“小七和小七媳婦可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在金陵南郊,暫時先找了個茅屋住著,等這段風(fēng)頭過了,就西行去武昌府置莊子。田畝約莫也得買些,只是莊子置于何處,還須三少爺示下?!?

  ”武昌府雨水充沛,氣候適宜,建莊的人又少,以后會是我們李家的糧莊。此事我已去信給父親,不過不管父親同不同意,武昌府的莊子我是必定要置的。這樣,過了谷雨,就讓他們出發(fā),先去荊州尋我父親,其他的事情我父親自會給他們安排........“李旭說得很慢,好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三少爺?三少爺?“幾聲呼喚將李旭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李旭發(fā)現(xiàn)自己又發(fā)呆了。吳管家關(guān)切得看著李旭,還以為是受傷的原因。李旭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后接著說:

  ”武昌府的事情你記下了,金陵府把這間宅子留著就行,其他的全發(fā)賣出去,老宅二房的田直接送給三叔,想來大伯也不好意思再搶了。你去三叔家告知一聲,近幾日盡快去應(yīng)天府衙門把事辦了?!?

  吳管家有些猶豫,考慮了半晌,才鼓起勇氣說:”少爺.......這么快就處理老宅的田,武昌府那邊最快也要明年入冬才看得見回頭錢,那這兩年府里的進(jìn)項(xiàng)......“

  李旭知道吳管家的意思,李家是勛貴之家,不可能做什么買賣,自己父親的那點(diǎn)俸祿還不夠李旭的零花錢。平日家里的收入都來自于老宅二房的那幾百畝田。不過李旭知道,不但是武昌府今年冬天就應(yīng)該能有些進(jìn)項(xiàng)。哪怕是僅靠家中之前的積蓄,維持府里現(xiàn)況五年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只是吳管家不知道而已。

  不過李旭不準(zhǔn)備解釋。身為上位者,安排事情就好,要是事事都要給下人解釋,那不還得累死。

  ”沒事,你去辦就好,家中不會有問題。還有一處莊子,可能需要你親自跑一趟,別人我不放心?!?

  雖然少爺這么說,吳管家覺得心里暖暖的,可是三少爺這一會武昌府一會金陵城,讓沒見過太多世面的吳管家有些心驚,此刻聽說還有田莊,吳管家更是心神不寧,可是家生子的下人身份讓吳管家質(zhì)疑的話說不出口,只得仔細(xì)聽著。

  李旭沒有注意吳管家的心思,一邊思考一邊說著:”把小七和他媳婦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你北上去一趟保定,找個合適的位子,也置個田莊,不用太大,五百來畝就行。桌上有一百兩銀子,等會出去記得帶上。這幾件事情你可以跟母親匯報一下。小七和小七媳婦的身份就別說了?!?

  倒不是讓吳管家用這一百兩銀子去買五百畝地,現(xiàn)在北面的地價一畝大約一兩五錢左右,若是吳管家隨身帶著小一千兩銀子上路,且不說背不背得動,就是背的動,多半也是被搶的下場。所以讓吳管家?guī)б话賰摄y子,一方面是讓吳管家在路上雇車和住店使,看見合適的田莊發(fā)賣,吳管家也可以下個定金。剩下的錢自然是金陵這邊隨便找個什么名義,派一隊(duì)心腹前軍軍士押運(yùn)過去。自家管的軍衛(wèi)不用白不用,實(shí)在不行還有鏢局。另一方面,能剩下多少來,也算是吳管家的跑腿費(fèi)。不給草吃的馬兒是跑不快的,李旭一直堅(jiān)信這一點(diǎn)。

  打發(fā)走心事重重的吳管家,又吩咐蕓香和寶兒在外面攔住人不要進(jìn)來。李旭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一覺卻是睡到了掌燈時分。李旭也不是自然醒,而是總覺得鼻子下面有什么東西。李旭睜開眼睛一看,寶兒伸出右手,手指蜷成個圈,正在李旭鼻子下面試探什么。

  ”干嘛呢?“李旭沒好氣的說,寶兒看見李旭睜眼,嚇得連忙縮回手,燦燦的說:”三少爺,你這一覺睡了快五個時辰,我試試看三少爺還有暖氣兒沒。“

  李旭無語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來:”有你這么個丫頭,少爺我有暖氣兒都得冷了?!?

  寶兒卻不以為意,轉(zhuǎn)身蹦蹦跳跳出門,又端了一盆水進(jìn)來:”陳太醫(yī)說了,睡得安穩(wěn)是好事,可也不能太長,隔一段時間得翻個身呢。“擰了擰手上的帕子,就伸手過來要給李旭擦臉。

  李旭連忙搶過帕子,:”不勞您大駕,我自己來?!叭缓笤倌樕虾鷣y擦了幾把,又將手帕扔了回去。”我睡了這么久,家里有什么事情沒?“

  寶兒正準(zhǔn)備離開去倒水,一聽李旭問起,轉(zhuǎn)過身來笑瞇瞇的說:”今兒事可多了,少爺睡著了不知道,一開始是有個公公到府里來宣旨,皇上封大奶奶一品誥命夫人,還贈了一塊玉鎖給少爺,本來大奶奶讓寶兒叫醒少爺,還是那位公公說少爺有傷在身,不用驚動少爺。宣完旨,大奶奶就喜滋滋的換上誥命服,跟著公公進(jìn)宮謝恩了?!?

  李旭摸摸鼻子,苦笑不已。沒想到來到這個世上的第一次接恩旨,居然是睡著接了。

  寶兒還是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后來啊,前院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好多將軍,聽說都是燕山衛(wèi)的人,來找三少爺你的,舅老爺在前院照應(yīng)著,就沒讓人進(jìn)后院。不過舅老爺好像收了好些禮,都記下后放到庫房了。少爺要看看么?“

  李旭搖搖頭:”不用了,記得清楚些,以后人家有事也是要還禮的?!?

  寶兒點(diǎn)點(diǎn)頭,卻沒有再說話,坐在李旭的床邊,繼續(xù)繡著那塊像鴨子多過像鴛鴦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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