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拯救大兵岳飛作者:首席憤青時間:2020-12-17 17:48:08
老員外一席話,分析透徹,聲情并茂,深深打動了一批后進學子的稚嫩心靈。以至于在數(shù)月之后的秋試中,很有幾位湯陰的子弟寫出了似隸非篆,不倫不類的字體,被端正嚴明的主考大人直接扔進了廢料堆??梢娔7旅艘欢ㄒ苛Χ?,不然容易東施效顰,難免貽笑大方。
雖然葉祖珪算的上縣級學術(shù)權(quán)威,可還是有人對他表示了置疑。這不有一狂生出言道:“既然已經(jīng)攜酒登舟而去,就應該是泛海樓,或者踏海樓,而不是望海樓。此處不通,不通!”(起點中文網(wǎng)首發(fā)
“哼哼,”話音未落,就有文士嗤笑,“這位仁兄此言,未免未得其中三味。小葉學士泛舟飲酒,看似寄情山水,實則胸懷社稷,為國訪賢,望眼欲穿。你看,這幾尾金鱗數(shù)字,定有所指。題寫在這望海樓中,難道不是說的在座諸位當中,有人的文章學識,已經(jīng)入的學士法眼,只待一躍而過龍門。今秋鄉(xiāng)試,必然高中的!”
書生、文士聽了這話,不由激動的兩眼放光,各個心有戚戚焉。越想越覺得自己徹頭徹尾就是條大鯉魚。紛紛表示人生到此,當浮一大白。于是望海樓里賓主盡歡,酒水脫銷,最后連做菜用的紹酒都喝光了,集體上演了一出“今夜無人不醉”。
實際上,在那位文士說出那番話來的時候,葉大老爺看中的鯉魚里面最肥的一條,岳飛,正扶著他的師父馬鐵槍,躲在墻角里嘔吐。老馬吐了一陣,總算清醒了一些,認得東西南北了。眾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歇息了一陣,又喝了兩壺釅茶。柳老丈到底年紀大些,一直糊涂著。一會兒小孫掌柜過來,說大車來了。眾人跟著他,牛皋就背著老柳,出了酒樓院子的后門,湯懷牽著驢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不一會兒,徐慶也拉著車來了,跑的是汗流浹背,周身熱氣蒸騰。
原來老幾位本來在樓上就已經(jīng)立腳不穩(wěn),來到院子里被小風一吹,紛紛把持不住,對地狂噴。這“透瓶香”三碗不過崗的威力,可真不是浪得虛名。岳飛見幾位師長都已經(jīng)醉的不能行走,一面央告一些素茶,給師父幾人漱口、醒酒,一面安排湯懷騎著王管家的驢先回家報信,再喚徐慶套車過來。湯懷一路打著黑草驢疾走,到幾下里說了一遍,等趕到鐵匠鋪,那驢已經(jīng)累得四條腿直突突,兩只耳朵也耷拉了下來。要是給王管家見了,定然是會心疼的半死。
后晌馬鐵槍他們?nèi)チ丝h里之后,徐慶打了四五支鋤頭,又把師父他們從南市上拉回來的鐵器、家什仔細歸置好了,天就見黑了。再給后院那頭臥著的黃牛抱了一捆秫秸,看著它嚼了一會,自己也餓狠了。知道灶上有師娘熬下的山藥蛋粥,貼好的餅子,還有大蔥炒的豆腐渣,那香味兒,嘖嘖??墒菐煾负托值軅兌紱]回來,只能硬挺著不去動。徐慶走到鋪子前面的井沿兒上,單手拎上來一桶涼水,先“咕咚咕咚”灌了一氣,然后“嘩啦嘩啦”往身上澆。正沖的痛快,就見湯懷火燒火燎的騎著驢來了。
湯懷看見徐慶就說:“胖哥,別洗了,師父在望海樓喝醉了,師兄喊你套車去接呢!”徐慶聽了這話,把木桶掛在樹杈上,轉(zhuǎn)身解下大車,拉著就走。湯懷喊道:“胖哥,咋不套上牛去?”
徐慶道:“大黃后晌吃的少,這會兒想是沒飽呢。我自己拉還快一些。”說著話邁開大步,已經(jīng)出了村口。等到了望海樓,竟是比騎驢的湯懷,也慢了沒有多少。
岳飛幾個人把幾位師長仔細攙到車上,不敢讓他們坐車幫,唯恐半道上一顛,有人一頭栽下地去。老幾位擠作一團,坐在車廂中間。柳老丈一上車又倒下了,湯二就抱著他。岳飛道謝、辭別了小孫掌柜。那黑驢已經(jīng)使得走道一瘸一拐,就栓在車后跟著。徐慶駕轅,湯懷、李顯拉偏套,岳飛、牛皋在后面推,兼照看著車上幾個醉鬼。幾個后生駕著車,一陣風似的去了。
先到南市里車馬店,放下牛皋叔侄,早有馬幫的伙計得到訊息,迎著進去了。然后出了北關(guān),來到韓員外莊上,王貴父子拉了驢自去叫門。余下眾人順著河邊的官道,直奔麒麟村而來。走了一陣子,岳飛見湯懷已經(jīng)有些累了,就叫他和李顯都到車上坐著。自己跟徐慶拉著車,走得越發(fā)快了。
一路行來,只見頭上繁星璀璨,浩如煙海;身邊樹影婆娑,河水淙淙;田野里那帶點兒腥氣的豆棵子香味兒,隨著陣陣的微風,直往人鼻子里鉆。湯懷隈著他爹,已經(jīng)睡著了。
過了七里鋪,麒麟村就在前面了。整個村子黑朦朦的,沒有一點燈光。莊戶人家勞作了一天,都歇的早。岳飛和徐慶駕著車,影綽綽看見村口道路當間蹲著一個活物。還沒看仔細,就聽那東西“汪汪”叫了兩聲,搖著白花花的大尾巴沖過來,一下跳上車,拱進人堆里,把湯懷撲在下面。原來是湯二家的大花狗到了。湯懷一下子醒了,抱住大花狗又笑又鬧。
大花狗這么一叫,把全村的狗都驚動了,吠成了一片。湯二家的早就迎到院子外面,岳飛叫了聲:“嬸嬸?!?
湯二家的一把攙起湯二說:“飛兒,扶你師父到屋里坐會兒。”
岳飛道:“不了,師母在家怕是等急了?!?
湯二家的說:“你這孩子打小懂事,以后可別學你湯叔。一天出去不著家,還喝成這樣回來,哪里像個過日子的?”說著伸手在湯二腰間軟肉上狠狠擰了一把,又在湯懷頭上輕輕打了一巴掌,道:“還有你個小兔崽子!”湯二睡得稀里糊涂遭此毒手,“嗨吆嗨吆”叫喚起來,湯懷也跟著起哄喊疼。湯二家的右手架起丈夫,左手攬過兒子,領(lǐng)著大花狗進院子去了。
岳飛一行人回到鐵匠鋪,跟李顯攙著馬鐵槍到后院,交給師娘出來,徐慶已經(jīng)把大車栓好,扯著兩人就往灶間跑。岳飛知道他是定是餓了,從懷里掏出一個荷葉包遞給他。徐慶聞到香味,解開草繩來舉到面前來看,見是二斤來沉一塊牛肉,還有一個半燒餅,不由的“嘿嘿”直笑,伸出肥厚的巴掌,在岳飛肩上重重拍了兩下,待要往嘴里塞,又抬頭看看岳飛和李顯。岳飛笑道:“我們都吃了好多,就剩下這些,怕是不夠你吃了?!痹里w看他吃著,跟李顯告?zhèn)€別,轉(zhuǎn)身回家了。李顯因為家遠,還要過河,平日就寄住在馬鐵匠這里,跟徐慶睡在西屋里一盤炕上。徐慶是馬鐵匠自幼收留的孤兒。徐慶吃了燒餅牛肉,看看也沒有別人來了,又把鍋里的山藥蛋糊糊一股腦喝了,才拍拍肚皮,回屋睡覺。
岳飛的家離鐵匠鋪很近,在村里一條小街的盡頭。家里只有兩間草房,圍著院子四尺來高的柵欄,都是岳飛用從荒坡里砍來的酸棗棵子密密扎成的。別說黃鼠狼和野貓,就連耗子也鉆不過去。柵欄中間立著一扇木板門,看著很是厚實。岳飛來到院子前邊,也不叫門,一蹁腿一個鷂子翻身,從柵欄上邊越了過去,輕輕落在院子里。院子里的沙地打掃的一片樹葉都沒有,堂屋里透出昏暗的燈光,隱約有“哐當哐當”織機的聲音。岳飛走到屋門口,揭開水缸一看,還是滿的。北邊的一排雞舍里傳出“咕咕,咕咕”的叫聲,角落里的一只大白鵝,把頭從翅膀底下鉆出來,看了是岳飛,也不叫喚,又把頭扎回去睡了。這時從屋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是飛兒回來了嗎?”
岳飛趕緊答道:“是孩兒回來了。”邁步推門進來。屋里點著一盞豆油燈,火苗只有豆粒兒大小。岳飛的母親姚氏,正坐在織機前面忙碌。姚夫人三十來歲年紀,站起來的話身材應該是高挑,穿一身灰色粗布的衣裙,燈光底下的臉上已經(jīng)有一些歲月的痕跡。(起點中文網(wǎng)首發(fā)
這岳飛母子卻不是本地人士。徽宗崇寧三年,黃河大水。這位姚氏夫人抱著岳飛,坐在一只大木盆里漂流,被麒麟村的村民救到高坡上。那時的岳飛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傳言當時小岳飛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可是后來誰也沒有見過。姚氏言道自己是河對岸內(nèi)黃縣人士,自己娘家姓姚,嫁個丈夫名叫岳和。家人都叫大水沖散了,只抱著兒子逃出來。兒子剛剛?cè)齻€月,已經(jīng)取名叫岳飛。村里人看她母子可憐,等水退了,周濟他們臨時安頓下來,也好尋訪家人,可是一直沒有音訊。姚氏手里縫的好針線,繡的好花樣,就靠著給人家縫衣補錦糊口。后來岳飛漸漸長大,從幾歲大就開始拾糞、打柴,放牛、摟草,幫助家用,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馬鐵槍來到村里以后,教一些孩子習武,見著岳飛聰明懂事,根骨結(jié)實,是塊學武的好料,執(zhí)意要收他為徒。見母子家貧,不但分文不取,還供給岳飛的飯食。從此岳飛早上習武,下午幫著鋪子里干活,晚上跟著母親識字、背書,一晃已經(jīng)七、八年了。
這會子姚氏見著兒子回來,說道:“飛兒自己去舀水喝,周家要的這匹布只剩下一兩線了?!?
岳飛看見母親額上見汗,兩眼熬的紅了,鼻孔被油燈熏的黢黑,走到灶上,舀了一碗水,端到母親面前。姚氏手腳都在織機上不停,岳飛就一直端著。終于姚氏扯斷線頭,直起身來,用帕子擦了擦前額上的汗水,接過岳飛手里的碗喝了一口水放在一邊,伸過手***著岳飛的臉頰,眼淚忽然成串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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