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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危機驚現(xiàn)

小說:怒唐作者:嬴無敵時間:2020-12-17 18:05:59

  【第08章】

  危機驚現(xiàn)

  第二日一早,黃盛如常由壽伯送去書院上學,午后申時下學,壽伯便早早的架了一輛雙轅快車等在外面。上車之后順著長安城中寬達百余米的主道一路疾馳,只花了半刻時辰便來到了城西延平門附近的永和坊。

  唐代長安的城市布局大有講究,城北中軸坐落皇城,東北、西北坊市居住的人家除去少許破落戶外多是官宦家眷,而城東及東南則是傳統(tǒng)意義上富人區(qū),只因城東方向在歷年的兵災當中并不首當其沖。而城南便是中產(chǎn)階級的聚居地,城西便是胡人和窮人聚集的區(qū)域了。

  永和坊的位置恰好就是長安城西南角的延平門左近,是長安有名的匠戶坊,坊中群居著一個城市之中所有數(shù)得出用得上的各種職業(yè)工匠,一進入坊內,便能聽見叮叮咚咚的鐵器敲打之聲不絕于耳,這永和坊當街的門臉全是一溜兒的鐵匠鋪,從刀劍兵器到犁頭鋤鐮應有盡有。再往里走幾步更有制作各種銅器、銀器的店鋪,擺在門口的銅盆、銅鏡、銅爐被擦得金光燦燦十分晃眼,有不少胡人好似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三步一驚呼,五步一愕然。

  一直走進坊市的中段,沿街的店鋪這才龐雜起來,木器、蔑器、漆器,各行各業(yè)各種各樣的匠人齊聚一堂,可惜黃盛找了找沒發(fā)現(xiàn)有賣豆?jié){的店面,便尋思要不要自己來開上一家,這樣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掛起“永和豆?jié){”的招牌了。

  “少主!”盧政與張庶二人都做藍衫書生的裝扮,守在一處岔口等候,見了禮后便扶車而走,轉入岔口又行了百米,這便來到了一座沒有府牌的大宅院前。

  黃盛下了馬車四下一看,發(fā)現(xiàn)這座宅院的正臉圍墻至少長達兩百余米,不看縱深就能斷定至少是個九宮格局的大宅院。待壽伯引門而入之后,黃盛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想差了些,這宅院大歸大,可照壁之后的庭院里滿是假山垂柳,花圃里的花草由于久未打理也長瘋了,看樣子這是一所被人廢棄多時的私家豪宅。

  張庶適時介紹道:“少主,此宅本是河北道冀州節(jié)度使羅桓置辦的偏宅,咸通二年羅桓因貪瀆被人參了一本,判了個流三千里。后此宅沒了用項,只有老仆三人看守,昨日少主吩咐之后,今日我便說合了守宅的三人,與他們每人兩百貫錢盤下了此宅?!?

  黃盛一點就明白道:“嗯!也就是說,此宅名義上還是那冀州節(jié)度使的偏宅?”

  “正是!”張庶面有得色,黃盛交給他的這件事原本還給了三日時間,他卻只用了半天就辦下。

  “不錯!”黃盛隨口一夸,卻是拿眼看向了盧政道:“子俊又找了多少人?”

  盧政拱手稟告:“稟少主,今晨至午,子俊聯(lián)絡了長安城中數(shù)家社館,募得游俠兒十三人,壯士二十五人,此刻都在內堂等候?!?

  黃盛點頭道:“我也不必見了,便由你全權負責。長俸用度按雙倍給付,要他們將此地牢牢看住,于外不可放進一個蒼蠅,于內不可走了一只螞蟻?!?

  言罷,黃盛從衣袖之中取出了昨夜寫好的幾頁清單,分別交給了張庶、盧政兩人,吩咐他們按照所列的清單分頭采購,而張庶也取了一副褡褳交給黃盛,里面裝的是價值一千貫的金餅和銀餅,作為黃盛的用度所需。

  隨后黃盛走走看看,又吩咐了在宅院里開挖連通城市下水溝渠的暗道和清理庭院中的假山花圃,并將原先的廚房擴建,灶臺煙囪改建,這才和壽伯打道回府。

  一連三日,黃盛作息如常,壽伯的兒子女兒也搬了過來。

  壽伯的大兒子李福,今年二十有七,年歲和四娘一般大,外形健碩俊朗,長相卻是忠厚老實,早幾年便娶了外父家中一名大齡的丫鬟為妻,只不過至今尚未誕下子嗣。壽伯的女兒喚作二娘,今年不過十九歲,可惜命苦,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眼下在外父家中做些粗使的雜活。

  不過唐朝的社會習俗不如宋代和明清時期那么可惡,新喪的寡婦也是可以到處串門,所以她來了之后黃盛便指示壽伯讓她做了四娘的梳頭伴當。

  有了一千貫的銀錢做用度,黃盛的手腳也寬余了些。自他去書院上學之后,每日里只有五文錢作為花銷,而他之前做試驗所需的材料可全是用這零用錢購買。因此拿了錢后,除了留下三百貫備用,其余的便全拿去買各種東西物料,尤其是之前想買卻買不起的香料,足足列出了一個三頁長的單子。

  不過壽伯拿了單子一看,卻傻了眼兒,有些顫顫巍巍的問道:“郎君,這單中所列的物料,若是全買只怕……”

  “錢不夠?”黃盛大致知道這些物料價格,心想自己所列也不算多,不由拿回壽伯手中的單子細看了一下,上面列的都是做香皂用的香料。

  只聽壽伯解釋道:“郎君,這松香、沉香、檀香、麝香倒是不貴,可龍腦、香乳、花蕊香粉和梅花香粉此時卻是貴市,還有這波斯香料更是聞所未聞,不知何處可買。

  貴市也就是短期的價格高漲,此時已近年關,這類多用作打扮的香粉香料漲價也是無可厚非,

  不過黃盛卻是看出點什么,他知道壽伯平日里可是個不多話的人,便問道:“壽伯心中有事?”

  壽伯面色一稟,硬著頭皮道:“這……郎君,老仆心中確有些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黃盛自然沒把他當外人,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是向著自己的。

  壽伯捏拿了一下措辭,便直言道:“郎君既是仙人轉世,又懂得這制胰子之法,為何還要尋那些游俠兒做伴當?”

  “你是信不過這些游俠兒?”黃盛呵呵笑道:“還是信不過我?”

  壽伯倒也直言道:“老太爺常說俠以武亂禁,長安府中的游俠兒老太爺也抓過不少,判過許多,何不如……”

  “何不如將胰子的制法交給我外父,再由我外父交給朝廷?”黃盛不待他說完,便面色一變,長身而起,低喝道:“壽伯,你可是將此間之事告訴了他人?”

  黃盛聽他開口老太爺,閉口老太爺,再要猜不出其中可能,豈不是豬頭一個。而壽伯見一個六歲的孩兒身上居然也有霸氣外泄,也被嚇了一跳,忙道:“不曾,只是跟我兒李福說了。”

  黃盛轉念一想,知道這是件大事,一個處理不好只怕會禍延全家,忙按下怒火,語氣平緩道:“如此,你去將福嬸、李福和二娘叫來,由我好生給你們說道說道?!?

  壽伯見他面色緩和,雖然心中還有些驚懼,卻也答應下來,不一會便把三人叫來,眾人站定之后,黃盛從幾人面上一一掃過,只見福嬸面色潮紅,目光似有閃躲之意,而李福卻是一臉欣喜的望著自己,只有李二娘表情懵懂,似乎尚未知道緣由。

  當即黃盛向福嬸問道:“福嬸,那日我的交代,你可還記得?”

  福嬸嘴碎,嘰嘰喳喳便應了起來:“記得記得,小郎君要我夫婦守口如瓶,嬸子可是記在心里,都怪這死老頭子,嬸子也攔不??!小郎君,嬸子敢對天發(fā)誓,死老頭子就跟福兒碎了幾句嘴兒,此事二娘都還不知……”

  “娘……”李二娘一臉茫然,不知道福嬸在說什么。

  黃盛也不理他,目光盯著李福道:“可是你給壽伯出了主意,讓他來勸我?”

  李福撲通跪倒在地,忙不迭的應道:“回小郎君話,李福只是勸爹爹一句,覺得該將此事稟告老太爺!”

  “不錯!你到是忠心?!秉S盛聞言不怒反笑,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那么,你將此事稟告了我外父?”

  “呃!不……不曾!”心中一急,李??谥薪Y巴了起來。

  黃盛聽了大怒,當即暴跳而起,手中光華一閃便把圣光術搓了出來。只不過他此時面目猙獰,手中的光團看起來也就不像是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祥瑞,而是神佛手中可以誅除妖邪的滅殺之光。

  “郎君饒命!”壽伯大驚,急忙撲到李福身前攔著,而福嬸也是驚掉了魂兒,但她只慢了壽伯一拍,也跟著撲在李福的身上。

  “好好好!”黃盛氣急,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事情會壞在李福的身上。也怪他把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了,卻沒把人心這一項變數(shù)給計算進去。按照他想當然般的推斷,既然已經(jīng)用圣光術讓壽伯和福嬸兒對自己忠心耿耿,那么他們的兒女理應也是如此,卻不想一不注意就給他捅出了天大的窟窿。

  而跪在地上的李福在看到黃盛手中爆出的光團后,也被驚得三魂七魄跑了大半,人也活活嚇傻了。一旁的李二娘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怎么回事,可看著爹娘都在護著李福,便也撲了上去和福嬸一起護著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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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黃盛曾經(jīng)做過一旦事情敗露的應對預案,要知道他前世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農(nóng)民工。

  只不過暴露的方式和過程雖然他想出了很多種可能,卻沒有想到會以眼下的這種方式,所以這還真讓他束手無策。

  跑?

  那是一定的!

  他眼下才六歲,還是正常兒童的身軀,也不會飛天遁地,可不想被唐朝人當成妖孽給活活燒死,又或者被大唐的皇帝抓進皇宮里去做研究。雖然以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很有可能忽悠住現(xiàn)任的皇帝去研究長生不老之術,然后自己借機謀之再來個三千童男童女偷渡臺灣,但這種事情卻太沒把握了,保不齊人家有了徐福的教訓,根本就不會上他的當。

  不過眼下看來也還真沒到要馬上跑路的地步,因為李福泄密的對象不是外人,而是他外父。李福是個蠢貨也就不必說了,但他外父可不蠢,不論李福以何種方式、何種說辭將此事泄露給外父,想必他外父也不會笨到立馬打個車趕到皇宮里去找皇帝老兒說自己的外孫是個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地仙轉世。

  所以,這是個危機沒錯,但危機既是危險也是機遇,就看如何處置了。

  黃盛怒歸怒,但腦子馬上清醒了過來,他面上依舊保持著怒急的表情,手中的祥瑞閃閃爍爍,光芒吞吐不定,一屋子人都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黃盛拿定主意,冷聲向李福道:“你如何跟我外父說道,再說一遍我聽聽?!?

  “我……我……”李福嚇得牙齒打顫,根本就答不上話來,也在這時壽伯卻是突然抬手一個耳光拍在了李福的臉上,怒罵道:“你這逆子,你這可是要壞了少主的大事呀!為父是怎么跟你說的?你竟敢真去將此事說給老太爺知曉?”

  “爹……我……我沒有,我沒有見到老太爺……”被大耳刮子打蒙的李福一下子醒過神來,急忙澄清道:“午后我回府去求見老太爺,可老太爺還未下值,等了一個時辰便回來了?!?

  “真的?”壽伯聽了大喜,急忙回望黃盛,可想想之后又是抬手一個耳光打在了李福臉上,喝道:“也罷!今天為父便把你打殺在此,也免去了你日后惹下滔天大禍,害了你自個不說,還會連累咱們一家?!?

  “爹……我……我咋會連累咱們一家?”又挨一耳光的李福更蒙了,死活想不通壽伯話中的含義。

  壽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道:“為父且問你,若你是老太爺,得知此事之后你對報信之人是重重有賞還是殺人滅口?”

  “?。 崩罡km然有點蠢,但卻不是真傻,壽伯一點他便通了。話說回來,壽伯當年也是在軍中混上小校的人物,還當過驛丞,這些年又在外父李建手下為仆,見識自然要比草頭百姓多上太多,平日里肯定也沒少教兒子。

  知道自己差點闖下彌天大禍的李福這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黃盛也好,李建也罷,真要殺了他全家滅口,還真就是易如反掌,如同捏死一只螞蟻。當即李福也想明白了,忙跪行到黃盛腳邊,卻不敢抱他大腿,磕頭如搗蒜一般道:“少主,此事與爹娘和二娘無干,求少主開恩,饒了我爹娘和二娘的性命。”

  壽伯也內牛滿面的爬了過來,磕頭作揖道:“少主,老仆教子無方,可憐膝下只有這個獨子繼承香火,瞧在主母的面兒上,還請少主開恩,饒了這個孽子吧!”

  聽說李福果真前去告密,卻恰巧沒有碰上外父,正在心中暗自慶幸的黃盛聽了壽伯此話,心中不怒反笑,這壽伯一點也不傻??!還知道抬出四娘來,是要黃盛顧及福嬸曾是四娘的奶娘,提醒他四娘和這李福是吃同一口奶長大的么?

  當然,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此時還需要重用這一家子,真要把事情做絕大家可就是一拍兩散,誰也討不了好去。左右一想,黃盛只得下了個決斷,便道:“既然此事還有轉還的余地,我便不再深究。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壽伯,依照我外父家中的門規(guī),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外父李建乃是官宦人家,家里大小仆人數(shù)十,自然有著極其嚴厲的一套家法懲治犯錯的奴仆。

  對于李福這種腦子里面有水,指不定哪天又會再次進水的人,必須小懲大誡才行。不過黃盛也賣了壽伯一個面子,讓他自己來給兒子判罰,只要不太過分,黃盛便算揭過此事。

  壽伯也沒想到黃盛給了他一個大臉兒,當下腦中急轉幾下之后,也算明白了黃盛的意思,當即便道:“叛主投敵,本該死罪。如今少主免了你的死罪,便脊杖一百吧!”

  說完壽伯也顯出了兇狠的一面,一手揪住李福頭頂發(fā)髻把他提了出去扔在院中,自去柴房取了一根手臂粗的挑水扁擔,又拿了一塊劈好的短柴扔在李福面前道:“夫人在內院做女紅,你若是驚擾了夫人,便要多吃五十脊杖?!?

  李??礃幼右矐潜凰献哟驊T了,急忙在地上爬好,將短柴咬在口中。而壽伯便毫不遲疑的舉起扁擔狠狠擊去。只聽噗噗之聲不絕于耳,黃盛雖然沒練過怎么響而不痛,痛而不響的手藝,但他聽出壽伯這是下了力氣真打。不過二十幾棒下去,手臂粗的扁擔便活活打折了,李福后背的衣衫也滲出了大片的血跡。

  打折了扁擔,壽伯也不敢去看黃盛,正要回頭再去廚房,卻不想滿臉淚痕的福嬸卻是抱著幾根扁擔站在身后,見他轉身便遞上一根。

  不得不說,壽伯打人還是極有分寸的,一百脊杖打下來,足足打斷四根扁擔不說,李福的背脊雖然打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卻沒有打斷骨頭。壽伯打完之后,手舉沾滿了鮮血的扁擔再次跪在黃盛便面,喘著粗氣道:“少主,脊杖一百,行刑完畢?!?

  一直站在房內的黃盛雖然沒有走出門去看上一眼,但他站在門里也是窺見了全貌,當即輕搖著腦袋緩步走出,來到李福面前。此時的李福,一口黃牙幾乎已經(jīng)陷在了口中咬著的柴棒之內,面色蒼白,臉上冷汗淋漓,看起來已經(jīng)是有出氣沒進氣了。而他后背的衣衫也打得稀爛,背脊上的皮肉全被打得翻起,鮮血四溢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恐怖。

  黃盛蹲下身,看著李福的眼睛道:“你恨我不恨?”

  李福艱難的張開嘴,吐出了快要咬碎的柴棒,抽搐道:“不……不恨,少主……李福知錯了!”

  黃盛又道:“你爹可曾對你說過我會仙術,你信不信?”

  “信!”李福眼中一亮,毫不遲疑的答道。

  “哦!”黃盛裝出驚訝的表情,故意調侃道:“你若是不信,我還可用用仙術讓你信服。你既然信了,便也不需我耗費法力使用仙術治你。壽伯,你且去尋些棒瘡藥來與他治傷吧!”

  一聽這話,壽伯還沒反應過來,福嬸卻是爛了臉兒,估摸著她剛才大義滅親的為壽伯遞上扁擔,心里肯定記掛的是黃盛會用仙術治傷,哪知到這點小心思卻叫黃盛看穿了。急切之下淚便止不住的噴涌而出,跪地哇哇大哭起來,口中還碎碎念叨:“哎喲喲!你個天殺的死老頭子,怎下得去如此狠手……可憐我的兒啊!”

  一旁的二娘雖然之前都是糊里糊涂,到此時卻也明白了其中不少緣由,也在一旁抹淚,可抹著抹著她卻似乎想起一事的樣子,行至黃盛面前跪下,從懷里摸出了一塊玉佩,遞給黃盛道:“小郎君,你還記得此物嗎?”

  黃盛定眼一瞧,二娘手中捧著的是一塊滿是裂紋的青玉掛佩,應該是碎裂之后不知用什么辦法粘合起來的。他自然是毫無印象,倒是福嬸在一旁干嚎起來:“可憐我家二娘,當年為了這塊小郎君打碎的翠玉挨了好一頓打,足足兩月下不了地喲!”

  好嘛!這是要自己還人情,這古人倒也不笨啊!

  當即黃盛伸手在二娘手中輕拍,示意她收起玉佩,跟著右掌一伸運起了圣光術,卻對李福道:“今次小懲大誡,實為情非得已,此中干系非但涉及壽伯、福嬸、二娘,還有我娘、二姐和外父家中數(shù)十口人命,你當引以為鑒?!?

  李福此時倒也真是幡然悔悟,痛哭道:“少主……李福知錯了!”

  嗡!

  黃盛將手一按,光團從李福腦門進入,瞬間擴展全身。后背上原本皮肉翻卷的凄慘模樣也在瞬間起了變化,在柔和的白光包裹下,被打得稀爛的血肉竟如有了生命一般扭動起來,所生出的殷紅色小肉芽迅速如織布一般在李福背脊上重新編織出了肌肉和皮膚,最后消失無蹤。

  不過片刻功夫,李福原本被打得稀爛的背脊就完好如初,渾然無跡。

  當然,如果不是背上掛著的破布爛衫上還濕漉漉的沾有新鮮血跡,只怕李福自己也會認為之前被打得死去活來全過程完全就是幻覺。

  “好了!你且去盥洗換衫?!秉S盛拍拍手站了起來,跟著卻是聽見腹中咕咕一響,只得向還坐在地上撒賴的福嬸道:“福嬸,我餓啦!”

  坐在地上的福嬸好似打了雞血一般一個懶驢打滾爬了起來,原本花了的臉兒也堆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忙道:“就好就好!小郎君且去候著,今夜可是有嬸兒拿手的白切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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