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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假九真一

小說:怒唐作者:嬴無敵時間:2020-12-17 18:05:59

  【第07章】

  假九真一

  有一搭沒一搭和張庶敘著話,黃盛腦子里也在思量對這兩人的安排打算。

  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jīng)快一年了,黃盛卻仍然沒搞清楚究竟自己處在唐朝的什么時候,就比如說現(xiàn)在是大唐的咸通五年,可清朝的咸豐年間他知道是清末,唐朝的咸通年間屬于唐朝的什么階段他就不知道了。在書院上學(xué)期間他總算搞清楚這個位面的大唐,安史之亂的唐玄宗之后是唐肅宗、唐代宗、唐德宗、唐順宗、唐憲宗、唐穆宗、唐敬宗、唐文宗、唐武宗、唐宣宗,至于現(xiàn)在當(dāng)朝的皇帝叫做李漼,因為還沒掛掉所以還不知道廟號。

  基本上,他當(dāng)年上初中時學(xué)的歷史已經(jīng)被扔到了九霄云外,所以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處在唐朝的什么時代。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他,后世的滿清辮子戲翻來覆去的狂轟濫炸,你要說順治、康熙、雍正,大家都知道這是清朝開國,你要說乾隆、嘉慶、道光,也知道是清朝中葉,再說咸豐、同治、光緒,就知道是清朝末年,可你要是在大街上隨便攔上十個人,甭管什么學(xué)歷的,只要問他唐文宗、唐武宗所處的時代屬于唐朝的什么時期,準(zhǔn)保沒幾個人能答得出來。

  這題目的難度,鐵定得是《開心辭典》最后幾關(guān)的級別。

  要不是街面上看起來與史書中記述的唐朝景象并無差別,既沒有魔獸也沒有遮頭兜帽的魔法師或佩戴各種兵刃的盜賊、亞馬遜女戰(zhàn)士或雙持的狂戰(zhàn)士滿大街溜達(dá),黃盛還真擔(dān)心自己實際上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位面,又或者這個位面的前期歷史被上一個穿越者給改變了。這樣的情況可是在各種穿越小說里都有過先例,真要是這樣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而老天在特批他穿越之后,雖然開了一下金手指給了他一個特殊技能,卻沒將這個時代的歷史走向BUG到他腦袋里,更沒有韓度大神可拜,所以他也就只能內(nèi)牛滿面的自作打算了。

  眼下的大唐,雖然朝堂之上看起來有些齷齪,但僅從長安一城的繁華看得出民生還算平穩(wěn),邊關(guān)也算安靖,上前年不是還打了一個大勝仗,驅(qū)逐了吐蕃人收復(fù)了涼州。這涼州黃盛可是找了書院里的地圖細(xì)細(xì)辯了位置,確定是在后世的甘肅境內(nèi),這說明此時的大唐王朝對西域的控制還算得力,怎么算起來這個時代都屬于唐朝中葉的樣子。

  除此之外,黃盛也對自己很了解,他上輩子就不是當(dāng)官的材料,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賺錢、賺錢、再賺錢,然后供弟弟上學(xué)讀書泡妞。沒錯,供上學(xué)供讀書是他對老弟義務(wù),也是父母去世時對他的囑托,至于供弟弟泡妞則是他對老弟的愛!

  明知道老弟每次談戀愛都少不了要被女孩子騙吃騙喝,但他說歸說,罵歸罵,還是甘愿把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拿給老弟揮霍,因為他當(dāng)時的人生目標(biāo)就是把弟弟帶大,至少是要供老弟安心的讀完大學(xué),至于老弟讀完大學(xué)自立之后他又該干什么還真沒有想過,而他穿越之前將賬戶里的錢全部轉(zhuǎn)給了老弟后,也算是完結(jié)了這個心愿。

  但悲催的是,雖然老天給了黃盛再來一次的機(jī)會,可偏偏把黃盛送到了這么一個太平盛世,雖然他也很想效仿各種穿越小說里的劇情轟轟烈烈干大事,但讓他在太平盛世搞這種要命的活動,難度也太大了吧?

  所以,經(jīng)過來回反復(fù)的仔細(xì)思量后,黃盛決定眼下的既定目標(biāo)還是:賺錢、賺錢、再賺錢。

  足有大半個時辰,黃盛幾乎都要把張庶祖宗八代的來龍去脈都掏了個一干二凈,可盧政這小子居然還是沒有開竅,無奈之下黃盛只得起身領(lǐng)著張庶再次來到了院中查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便發(fā)現(xiàn)盧政的樣子比適才張庶噴血的反應(yīng)還要恐怖,明明已經(jīng)是九月的天氣,夜晚之中涼風(fēng)呼嘯寒意漸濃,可盧政這會兒竟然渾身上下全部濕透,大量的汗液更從頭頂噴涌而下,在他的臉上、眉上形成了瀑布一樣的奇觀。

  不用說這一刻盧政的腦中正在經(jīng)歷劇烈的天人交戰(zhàn),張庶用了十幾秒就能想明白的問題,可就讓他大傷了腦筋。

  黃盛一看這樣的情況就知道這個事情搞大了,他當(dāng)年在論壇肆意縱橫,笑罵五毛狂噴腦殘時用的字句詞匯比這還要直白還要簡約,可也沒誰聽說會有人因此真?zhèn)€腦殘或是受刺激,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還真是束手無策。

  情急之下,黃盛就想效仿當(dāng)頭棒喝也給盧政來這么一下。可臨出手卻又怔住,因為黃盛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不是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能起到當(dāng)頭棒喝的效果。

  苦思之下,黃盛終于有了計較,掌心光華一閃,將今天余下的最后一個圣光術(shù)用了出來,輕輕按在了盧政的頭頂,口中以中正平和的語氣徐徐吟道:“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有了圣光術(shù)的加持,盧政只覺得渾身一輕,從頭頂?shù)侥_底各種不適之感頓然全消,又聽到黃盛口中吟哦,原本四散的目光不由開始凝聚,仔細(xì)傾聽起來。

  見盧政有了反應(yīng),黃盛自然不會耽擱,接著念道:“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沒了?!?

  黃盛所念的,自然是《紅樓夢》中曹雪芹借瘋癲僧道之口唱出的《好了歌》,并且還把次序做了調(diào)整,將養(yǎng)育之恩、男女之情擱在前面,將利祿功名擺在后面,用心頗為良苦。見盧政聽完之后身子微微一震,黃盛見機(jī)忙用手掌輕拍盧政頭頂,低喝道:“癡兒!癡兒!還不醒悟,更待何時?”

  說是讓盧政醒悟,黃盛自己何嘗不是尚未覺悟。人活在世,建功立業(yè),發(fā)財致富,貪戀妻妾,顧念兒孫,全都是被情欲蒙蔽尚不“覺悟”的緣故,只不過黃盛比之盧政、張庶多了一世人的生活經(jīng)歷,有幸聽得更多,看得更遠(yuǎn),因此穿越之后雖未大徹大悟,但層次卻要比這個時代的人高了許多,也算是有資格來開導(dǎo)別人。

  聽聞一曲《好了歌》,盧政的臉色雖然數(shù)變,但他的領(lǐng)悟能力卻又再一次被滿臉了然的張庶給鄙視了。張庶這家伙竟然又一次急速的理解了黃盛這首《好了歌》的內(nèi)涵,自然對黃盛的敬仰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哈哼!”盧政突然常舒一口長氣,將胸中積攢的濁氣吐出之后,他渾身一震,神志漸漸清明起來??稍诟杏X到黃盛按在頭頂?shù)男∈?,卻又渾身打起了哆嗦,當(dāng)然這是因為激動:“上……上尊開釋,子俊頓悟矣!”

  “去你個蛋,老子都還沒頓悟,你就先頓悟了?”黃盛聽了,腹中暗罵一句,但面上卻是擺出了笑容道:“煉獄無邊身為炬,苦海無涯心做舟。你我輪回俗世之人,談何頓悟?這頓悟者,都是立地成仙成神的大智慧者,倒不如說你我都在五行界,身做五行棋罷了。”

  黃盛又是一番忽悠,這段子可是他在網(wǎng)上淘來的經(jīng)典,雖然不是他原創(chuàng),但至少他理解了其中含義,用來忽悠一下古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張庶對這幾話的領(lǐng)悟又比盧政快了好幾步,適時的感嘆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不錯!”黃盛側(cè)頭給張庶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跟聰明人交流就是爽快,當(dāng)即他雙手一環(huán)便扶盧政起來,連帶李壽一塊引到了書房之內(nèi)。

  之前跟張庶的一番交談,黃盛自然不用再費(fèi)什么口舌去問盧政的家事,交代了盧政日后一并喚他為少主,以及自己身為蜀山地修散仙的身世來歷之后,便直接進(jìn)入了正題。

  “我近日夜觀天象,料定明春長安必有大疫,此乃天數(shù)不可擅改,卻也有機(jī)可循?!秉S盛此言一出,當(dāng)即張庶、盧政和李壽三人都是一驚,張庶還好,聽了有機(jī)可循一句,就知道黃盛有辦法,盧政聽了卻是急切道:“前朝開皇十年,長安大疫,十室九空,疫七萬戶,十?dāng)?shù)萬人。代宗廣德元年,江東大疫,死者十之七八,城郭邑居為之空虛,而存者無食,亡者無棺殯悲哀之送。大抵雖其父母妻子也啖其肉,而棄其骸於田野,由是道路積骨相支撐枕藉者彌二千里,春秋以來不曾書呼?!?

  盧政所說的這兩次瘟疫都是華夏歷史上非常有名的兩次重大爆發(fā),隋朝的開皇十年(590年)長安城中爆發(fā)的瘟疫致使城中七萬戶居民銷戶,罹難人數(shù)有十幾萬人之多。而代宗廣德元年(763年)的這次發(fā)生在江東的瘟疫更嚴(yán)重,具體死了多少人無法統(tǒng)計,只知道路兩旁延綿的尸骨殘骸居然有兩千里,春秋戰(zhàn)國以來的史書之中都沒有記載過如此大規(guī)模的瘟疫。

  而現(xiàn)在,黃盛夜觀天象,居然說明春長安就會有大瘟疫爆發(fā),這還不把人給活活嚇?biāo)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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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然,在古人看來瘟疫這種事情可不是能夠隨便拿來亂說的笑話,要是尋常百姓如此說道,少不了會被官府抓起來治一個妖言惑眾的罪名,或者流放千里,或干脆一刀殺了。可眼下這么說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有大神通并且還是轉(zhuǎn)世應(yīng)劫的地修散仙,那這事就肯定假不了。

  盧政畢竟年輕,自顧自的將之前兩次大瘟疫回顧了一番后,便再次跪下乞求黃盛挽救長安百姓。心思機(jī)敏的張庶自然不會點破黃盛早已成竹在胸的事實,也跟著一同跪下,再請黃盛給出治疫之法。

  “辦法我有,卻要子俊廣靈鼎力相助?!秉S盛等的就是這一刻,便示意李壽,取出了一個木盒和一個小布包裹,便招手道:“子俊、廣靈,且來瞧瞧此物。”

  “咦!不就是胰子么?”兩人上前一看,盧政首先便認(rèn)了出來木盒之中的東西,而跟在后面的張庶卻沒這么猴急,卻定眼去瞧布包中的另一物。

  “不錯,此乃西市奇珍閣售賣的下品胰子,一塊要一貫錢?!秉S盛伸手指著木盒,木盒之中裝的是一塊看上去顏色有些暗紅的胰子,帶著淡淡的玫瑰香味,不足后世某品牌超能皂實惠裝的一半大小,屬于中檔產(chǎn)品,卻價值足足一貫銅錢。

  不過張庶此時卻是拿起了布包之中一塊白亮的東西,奇道:“此物也是……也是胰子?”

  黃盛點頭笑道:“子俊與廣靈且仔細(xì)瞧看,二者有何不同?”

  兩人聞言,盧政便取了盒中胰子與張庶手中的胰子比較起來,盒中的胰子顏色暗紅,內(nèi)里密布著各種的微粒,聞起既有淡淡的玫瑰香味,也有一絲藥材的味道。而張庶手中所拿的胰子卻是通體奶白,潔如羊脂,聞起來也有淡淡的桂花香味,內(nèi)里也沒有藥材殘余的微粒。

  兩人都是飽讀詩書的文士,也都是行俠仗義的游俠兒,可卻對此物一竅不通,便你瞧我,我瞧你的一臉愕然,全然不明白黃盛拿出兩塊胰子來到底想要說明什么。

  黃盛見他倆茫然,便向張庶笑問道:“廣靈,你世居長安,又是官宦人家,可知這胰子的用處?”

  “回稟少主,此物可沐浴,又稱面藥、口脂,秋冬物燥,涂抹于口面,可治凍瘡。早年是為皇家御制之物,與百官鮮有賞賜,而今商家逐利,方才得以在市井行銷……莫非,此物可治瘟疫?”張庶侃侃而談,卻是又一次靈光一閃,得出了推論。

  “不可治,卻可防!”黃盛點點頭,開門見山道:“如長安百姓家中,戶戶都能用上此物沐浴洗身,潔面凈手,可防瘟疫?!?

  “戶戶都能用上此物,便可仿住瘟疫?”盧政聽了眼前一亮,可張庶立馬給他潑了冷水道:“長安在籍二十余萬戶,每戶便只一塊,也要二十余萬貫?!?

  盧政張了張嘴,二十余萬貫這個數(shù)目放在唐朝,當(dāng)然是天文數(shù)字般的存在,別說制錢,就算換成金銀只怕也得堆成小山一般高。

  不過張庶雖然潑了冷水,但他腦中略一思量,卻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這塊看起來白如羊脂一般的胰子上。剛才黃盛點出了盒子里裝的胰子是價值一貫的正貨,卻沒說明這塊看起來賣相更好的胰子出處如何,且適才還讓他倆分辨兩者之間有何不同。當(dāng)即張庶拿起羊脂胰子摸了又聞,聞了又舔,竟然咬下一塊在口中咀嚼,最后竟吞了下去。

  見他模樣,盧政也開竅了,待他啃了一塊之后,也接過來聞聞舔舔,也咬下一塊嘗鮮,見他二人模樣,黃盛的肚子快要笑爆,可面上卻還忍著保持輕度的微笑。直到兩人都自搖頭解不出其中道理,黃盛這才笑問道:“這塊白玉胰子,比起奇珍閣內(nèi)作價十貫售賣的上品胰子如何?”

  張庶家中也是官宦人家,這點識物的本事還是有點:“便是御用的貢品,也比之不如!”

  黃盛又問:“若作價,能值得幾貫?”

  張庶略略一想,卻不敢估得太高,便試探著估價道:“宮中御用的貢胰,據(jù)悉是每塊二十八貫,這白玉胰子便估三十貫也不算高,只不過需配以上好的盛器?!?

  黃盛聽他如此估價也算中肯,不由笑道:“是效買櫝還珠之故么?”

  張庶反應(yīng)極快,便道:“少主,廣靈于市井之中從未見過如此胰子,莫非此物是少主所制?”

  黃盛不答,突然語氣肅然道:“欲救長安百姓,須得大量制造此物,你二人可愿意破家行此善舉?”

  二人聞言一呆,卻是盧政反應(yīng)較快,抱拳急道:“少主,子俊家財約有萬貫,若能救得十?dāng)?shù)萬長安百姓,破家又有何妨?!?

  而慢了一步的張庶聽盧政如此說道,面色不由微微一紅,也表態(tài)道:“回稟少主,廣靈家中產(chǎn)業(yè)、田地若是盡數(shù)變賣,當(dāng)可籌措數(shù)萬之資。”

  “好!”黃盛撫掌大笑而起,想不到這二人一開口,就能籌得數(shù)萬貫之多,當(dāng)即道:“欲行此事,也不用破家,你二人各籌五千貫做本,山人自有妙計?!?

  當(dāng)下,黃盛又如此這般的細(xì)細(xì)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命二人分頭行動。

  待二人走后,黃盛這才噓出了一口大氣,今夜對他來說可是在危機(jī)重重之中又驚喜連連。

  一來他今晚原本只準(zhǔn)備忽悠盧政一人,卻不想盧政把張庶帶來,這同時忽悠兩人的難度自然要比一人大多了,雖然本山大叔的“賣拐”三部曲他都看過,但始終不是職業(yè)的仙人跳玩家,萬一露餡樂子可就大了,所以這也能算作是一局后果不堪設(shè)想的賭博。

  二來,他沒想到張庶實際上比盧政更聰明也更好忽悠,實際上智力水平達(dá)到了張庶的這個程度,普通的忽悠手段已經(jīng)是不會起什么作用了,但好在黃盛還有殺手锏可用,一團(tuán)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祥瑞比萬語千言的忽悠管用多了。

  三來,黃盛沒有想到這張庶和盧政居然家財頗豐,于他的賺錢計劃大有助益,要知道眼下桌子上擺著的那塊用木盒裝著的胰子,可是李壽用三月的長俸所買,讓他買時還見他臉上止不住的肉痛。

  二人走后,黃盛足足沉思了有小半的時辰,將今夜所發(fā)生的一切從頭到腳又梳理了一邊,并把自己信口說出的謊言又再一次加深印象,以防日后口誤。今天晚上黃盛可是說了一晚上的謊話,不論是他的來歷還是他編造的大瘟疫,可以說說他從頭到腳都是假貨,可恰恰他的圣光術(shù)是真的。如果沒有圣光術(shù)這個金手指技能,那夜他便救不了盧政,今夜救不了張庶,正因如此即便他說了九分的假話,只要這一分是真的,一切便是天衣無縫。

  韋爵爺曾經(jīng)總結(jié)過說謊的最高境界是九分真話,一分假話,但擱在黃盛這里卻反了過來,于他而言,只要有一分是硬頂硬的真家伙讓人無法質(zhì)疑,其余九分便可隨便忽悠,這也能總結(jié)為假九真一理論吧!

  讓盧政和張庶各出五千貫做本,兩家合起來便有萬貫,足夠黃盛展開他的發(fā)財大計。心情大好之下,黃盛便將兩塊胰子輕輕一推,笑道:“壽伯,這胰子拿去給福嬸用吧!聽說壽伯家中還有一子一女,如今在作何營生?”

  今天晚上從頭到尾見識了黃盛手段的李壽,此刻對黃盛對仰慕和崇拜早就從忠心耿耿升級為死心塌地,聽說黃盛竟然把價值數(shù)十貫的胰子賞給自己渾家,李壽可不敢得瑟推遲,急忙效仿兩個游俠兒那般下跪行禮,口中忙不迭的答道:“老仆回少主的話:老仆的大兒子李福眼下在老太爺府中做執(zhí)事,二娘嫁了府中陳管事的三兒,哪知這孩子命苦,年前守了寡,蒙老太爺見憐,也在府中做些雜事?!?

  見壽伯行此大禮,黃盛覺著有些別扭,便起身上來扶道:“壽伯,你這可是生分了。日后不論有沒有外人,你都不用行跪禮,旁人喚我少主時,你須得喚我郎君,可記下了?”

  隨后黃盛想了想又道:“嗯!你明日捎個信給李福和二娘,便說福嬸腰疾發(fā)作,要兩人前來照顧,以后也不必回老太爺府中了,便做咱府中的管事吧!”

  “對了壽伯!”黃盛接著道:“日后也不要自稱老仆,我喚你一聲壽伯,你要當(dāng)起來。日后你便是這黃府的大管家,這一家子的事項可都擔(dān)在你身上,你的年俸嘛……就先定在一年百二十貫,福嬸、李福和你家二娘便先減半,每人年俸六十貫?!?

  “是是!郎君大恩……”李壽聞言抽噎起來,頓時泣不成聲。

  黃盛只得又好言相勸了幾句,安撫了李壽情緒,之后覺得精神大好,亢不思睡,便挑亮油燈奮筆急書起來。

  這半年他雖然多是在學(xué)堂里混日子,但私下還是刻意的練著書法,此刻雖不至筆走龍蛇,但寫出的楷體也算是四平方整。黃盛一連書寫了好幾頁紙,只見上面除了有制造肥皂所需的各種原料之外,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以及一份所需匠人的名單,但稀奇的是這上面不但有鐵匠、木匠,還有補(bǔ)鍋匠、匝桶匠、裁縫、鞋匠、釀酒師傅和榨油郎,從名單上還不知道黃盛究竟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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