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酒云煙樓

　　老規(guī)矩，二人要了視野極佳的雅座，又叫了兩個(gè)樣貌出眾的小倌作陪，有佳肴有美酒，聽曲賞舞，安然愜意。

　　樓下大堂的留仙臺上，穿著艷麗的舞姬正跳著新排練的舞蹈，凌鳶小酌一口，表面上在認(rèn)真看舞，實(shí)則早就將青樓環(huán)顧了好幾周了。今天運(yùn)氣不太好，又或者是心情不太好，總之一個(gè)熟臉都沒見到。

　　蘇若玫也在悶悶飲酒，一壺見底，她淡淡出聲道：“怎么，你也有心事？”

　　凌鳶搖搖頭，對彈琴的小倌吩咐道：“再拿幾壺烈酒來?！?

　　小倌應(yīng)聲放下了琴，起身去拿酒。蘇若玫嗤笑：“是因?yàn)榻袢昭运叵珡椲滥愕氖?？?

　　凌鳶馬上想到朝堂上眾臣的嗤笑聲，而后思緒飄到了御書房，沈千瀾要她磨墨，后來握住了她的手……肌膚接觸的感覺如同觸電，她突然身子一軟，向后倒去，剛好拿酒的小倌回來了，正巧接住了她。

　　“若玫，你說喜歡一個(gè)人，究竟該怎么做？”凌鳶倚在小倌的肩頭，喃喃道，語氣有些懊惱。

　　蘇若玫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引得不少客人投來目光，她無視來自四面八方各種各樣的眼神，欣喜地說：“你提醒了我！現(xiàn)在我必須得走了?！?

　　凌鳶微醉，一臉茫然地看著蘇若玫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只見她踉蹌幾步停了下來，回頭笑著說：“你問我喜歡一個(gè)人，究竟該怎么做？現(xiàn)在我用行動告訴你，喜歡一個(gè)人，就要去找他，然后告訴他，你喜歡他。凌大人慢慢喝，下官先行告辭，得去找我的心上人了?！?

　　凌鳶細(xì)細(xì)揣摩著她的答案，眼看她真的要走了，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若玫，等等——”

　　顯然這聲呼喚毫無作用，蘇若玫已經(jīng)下了樓。凌鳶心中哀怨道：每次出來尋樂都是蘇若玫掏錢，然而她先走一步，那么今夜的花銷……或許是她好幾個(gè)月的俸祿了！

　　“凌大人，您在想什么呢？”小倌看見凌鳶一會皺眉一會哀嘆的，表情十分豐富，忍不住出言。

　　“無事，你陪我喝幾杯吧?！绷桫S心一橫，既然蘇若玫已然離開，那么她不論喝多喝少都注定要付錢，倒不如喝個(gè)痛快。

　　雅間的對面……

　　戴著黑色玄鐵面具的男子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掠過對面獨(dú)自買醉的凌鳶。面具下的雙眼異常湛明，眸光清淺，看不出什么情緒，反而是那微微勾起的薄唇，似笑非笑，令人不禁對面具里的容顏徒增幻想。

　　一刻鐘過去了，男子起身，繞向凌鳶所在的廂房，轉(zhuǎn)身之時(shí)，玄衣翻飛，披散著的墨發(fā)在空中劃出美妙的弧度，引得無數(shù)女子駐足回眸，就連很多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男子進(jìn)入凌鳶的廂房，身后的隨從立即打賞了小倌使其離去。此時(shí)凌鳶已醉得不省人事，半倚在欄桿上，眼眸半斂，面色潮紅，見小倌走了，不滿地嘟噥道：“誰叫你走的？給我回來……老子有的是錢……嗝……你還我怕不給錢，跑了不成？……”

　　男子眉頭輕擰，對隨從吩咐道：“你先回去?！?

　　“可是……爺，”

　　“這是命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