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后真言

　　男子走近凌鳶，聞見酒氣越來越濃，他好看的眉也皺得越發(fā)緊促。

　　“你是新來的小倌？以前從沒見過……怎還戴著面具……”凌鳶仰起臉，瞇著眼睛審視著來人，“過來，陪我再喝幾杯，若我喝盡興了，必定重賞……”

　　男子倒是聽話，在凌鳶對(duì)面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酒倒是濃烈?！北〈捷p啟，聲音慵懶，傳進(jìn)凌鳶的耳朵里有些不真切。

　　凌鳶哈哈大笑，抖著手又給男子斟了一杯酒，而后自己也端起酒杯，伸向男子：“干杯！喝！”

　　男子并沒有喝，甚至連酒杯都沒有端起來。凌鳶倒不是真想和男子碰杯，她徑自一口喝掉了杯里的酒，打了個(gè)嗝，似是嗆到，突然咳嗽了起來。

　　男子馬上移步到凌鳶旁邊坐下，一只手奪去了她的杯子，另一手在她背后輕輕拍打。

　　“若你是他，該有多好?！绷桫S愣愣地看著男子臉上的面具，忽而又笑開了，“呵呵，怎么可能，他……早已不會(huì)在意我是否安好……”

　　男子也愣怔了，手上拍打的動(dòng)作逐漸停了下來。

　　凌鳶無意識(shí)地倒在在男子的懷里，撲面而來的陌生氣息并沒有讓她反感，相反，她隱約覺得這股味道在哪里聞過……努力想了想，卻換來腦袋劇痛的感覺。算了，那就不想了。

　　往這個(gè)她覺得安全的懷里蹭了蹭，呢喃道：“若玫說……喜歡一個(gè)人，就要去找他，然后告訴他，你喜歡他……我覺得她說的很對(duì)，可我卻做不到……”

　　男子靜靜地聆聽，面具下的雙眼微微閃動(dòng)。

　　“我不是有意要說那些話氣他的……我也不該對(duì)他那般疏離……都怪他，誰讓他和別的女人走那么近……

　　可明明是我自己要走的，為什么我還這么難過……喜歡他真的太難過了……

　　我特別特別想問他，打算什么時(shí)候娶我……可他身邊已有了別人，而我連一句喜歡也說不出口……

　　你……你說……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對(duì)……對(duì)了……還有一件事……

　　我……我沒帶夠酒錢……嗝?！?

　　……

　　男子凝視懷里的人兒，一番胡言亂語之后，終是乖巧地合上了眼睛。

　　“你醉了?！蹦凶映谅曊f道，修長的手指撫上凌鳶的臉，為她撥開散落在額前的碎發(fā)。

　　凌鳶悶哼一聲，口齒不清道：“沒……才沒有……”

　　留下一錠黃金在桌子上，男子將凌鳶橫抱起來，在離開云煙樓的途中又被不少女子圍觀了一遍。承受著諸多愛慕夾雜著嫉妒的眼神，他不僅沒有絲毫的倨傲之意，一雙眼眸反而冷峻無比。

　　入夜，晉陵初春的風(fēng)微微料峭，男子抱著凌鳶行走于街頭，他一身玄衣與夜色相融，臉上的玄色面具更是讓夜?jié)庵亓藥追帧?

　　凌鳶在他懷里動(dòng)了兩下，嘴里小聲呢喃著，他聽不真切，便靠近她幾分。

　　“千……千瀾……”

　　男子貼近她的耳朵，低聲說了些什么，可春風(fēng)吹過，只言片語全部被淹沒在深深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