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想飛翔夢馳騁

　　“大...大膽！”白杰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連忙嚷了起來。

　　烏魯斯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關(guān)系：“小姑娘，你年紀雖小，可我看得出來，你心里所想的，一定不是一般女兒閨中之事。我且問你一句話，你覺得，是天下蒼生的幸福重要，還是一個人自己的幸福重要呢？”“蒼生？...自己？......”莫愁皺起眉頭來看著他。

　　“你之前背誦了《天朝志&#8226；烏墫傳》，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yōu)鯄枃?jīng)臣服于羥古人，在他們鐵蹄踐踏下掙扎了許多年，后遇明主，國力逐漸強盛，擺脫了羥古人的統(tǒng)治，但我們的越攝珊大人還是不得不娶了羥古公主為左夫人，又將王子送到羥古作為人質(zhì)。如今向天朝討要一位公主為妻，正是為了能夠和天朝結(jié)為同盟，共抗強敵，使兩國百姓不再受兵禍之災(zāi)。”

　　“不要說烏墫國，就連我天朝泱泱大國，也經(jīng)常遭受羥古人的入侵?！卑捉苌钣型校樕氐狞c了點頭：“我自小隨父親在三陽關(guān)長大，看多了羥古騎兵洗劫后的鄉(xiāng)村城鎮(zhèn)，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焚燒莊稼屋舍，搶奪青壯年作為奴隸，將老弱婦孺斬殺于當(dāng)場...每每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哭聲震天，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和平，對于邊境上的人們來說，是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他們?nèi)币律偈常⒉灰詾橐?，卻每天在企盼和平的到來，企盼不必再擔(dān)驚受怕的生活......”

　　莫愁震驚之余，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原來...這些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好好思考過......”

　　烏魯斯笑了：“你一個天朝王宮里的小宮女，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的，想那么多國家大事做什么？！可惜你不是男兒身，否則憑著這等聰慧，將來一定能夠有所作為??！”

　　白杰點了點頭，這個女孩雖然貌不驚人，卻實非池中之物，他雖然見過不少才女，但是像這樣特殊又靈氣逼人的還僅此一例，他柔聲問道：“姑娘，你在哪個宮里當(dāng)差？叫什么名字呢？”

　　可是莫愁還沒有從剛剛接收到的強烈感情中恢復(fù)過來，她呆呆的俯身行了個禮，一幅神游太虛的樣子，緩緩走出了書房。

　　太子宮偏殿中，不時傳來太子周允歡快的笑聲。

　　“那個蠻子不會說漢話，見到打鐵的伙計就嚷嚷‘殺你媽！殺你媽！’，小伙計是新來的，當(dāng)場就嚇壞了，屁顛屁顛得跑去報官，說蠻子要造反了！縣太爺帶了一隊官兵跑來抓人，卻看見打鐵的大師傅正揪著那個小伙計猛捶呢！”

　　平湖郡主說得口沫橫飛，太子聽得津津有味：“怎么回事？！小伙計為什么要挨揍呢？！”“他啊，不光大師傅要揍他，后來縣太爺也賞了他四五個大耳刮子！原來那個蠻人說‘殺你媽！殺你媽！’，意思就是‘手藝好！手藝好！’，人家是在夸打鐵的大師傅手藝好呢！”

　　周允樂得前仰后合，兩手直拍桌子：“平湖妹妹！怎么以前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像你這么機靈可愛的小堂妹！不然早就請求楚遜王，將你送進宮來天天陪我說話！...對了，一直忘了問，你既是郡主的千金之軀，又是一介女流之輩，怎么馴馬的技術(shù)那樣出色呢？”

　　“我父王的封地興慶府，向北走就是北蠻人生活的大漠戈壁。”周武君兩眼放光，一臉神往的說道：“城外常有北蠻人為賣馬搭建的營地，我從小最喜歡偷溜出去，看他們相馬馴馬，有時候還跟人學(xué)個一兩招，久而久之也就會了，后來讓父王知道了，他老人家雖然生氣，但是也知道我生平最討厭那些女子閨房中的活計，與其把我關(guān)在王府里折磨他老人家的神經(jīng)，倒還不如放我出去玩耍，兩邊都高興！”

　　周云不由羨慕起她來：“真好，我整日被關(guān)在這深宮大院里，別說是邊境風(fēng)光了，就連京城的風(fēng)景都沒怎么見識過，要是能和你一樣，策馬馳騁在大漠戈壁，那將是多么令人心馳神往的事情?。　薄拔乙蚕Ｍ苡心菢拥慕?jīng)歷?。　蔽渚纱笠浑p水靈靈的眼睛，提高聲音道：“殿下以為我跟人學(xué)習(xí)馴馬，就能夠在塞外馳騁了嗎？才不是呢！每次出城，屁股后頭總有一堆王府衛(wèi)兵跟著，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要押我回府，一點也不好玩！再說了，殿下你是日后要繼承王位的人，整個天下都是你的，想到哪里去玩都可以??！”

　　周云苦笑著搖了搖頭：“妹妹你那單純的心，怎么能體會個中辛酸呢？”

　　他看著面前這個活靈活現(xiàn)的小美人，想起自己的太子妃來，那個女子雖然出身高貴，溫順聽話，卻像個木頭人一樣，毫無情趣。他自己也還在貪玩活潑的年紀，每天回去看著一張妝容精致，卻死氣沉沉的臉，聽她講一些治國齊家的大道理，哪比得上如今和平湖郡主把酒言歡，嬉笑怒罵來的快活！他心念一動，湊前些試探地問道：“妹妹，你父王有沒有為你訂一門親事呢？”

　　周武君嚇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殿下也千萬不要跟他提！我年紀還小，學(xué)不來那些三從四德！如果現(xiàn)在讓我嫁人，每天呆在家里相夫教子，那還不如一刀殺了我呢！”“可是如果由皇上指婚，怕是你也拒絕不得吧？”

　　周允看她坐那楞住了，心想這下，任她是多么古靈精怪的女子，也沒有辦法抗拒了吧......誰知周武君突然一拍大腿，豪氣干云的說道：“那我就帶一把刀去拜堂！不等禮畢，我就讓那有膽子當(dāng)我夫君的男人，立時血濺當(dāng)場，一命嗚呼！大不了我再自殺謝罪！皇上也就怪不得我父王了！”

　　太子殿下嚇出一身冷汗，想不到這個美貌的女孩，竟然剛烈如此??！他對她的好感沒有因此消減，反而愈演愈烈了，他挪動座下的凳子，向她身邊靠近了些：“那又如果是......”

　　“殿下，劉篆劉大人求見?！?

　　一個宦官在門口通報道，周允的興致被打斷了，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他來干什么？有什么急事嗎？”“奴才不知，只是劉大人說有要緊事，一定要面見殿下。”“他......”

　　“殿下！”周武君連忙站起身：“既然你有事情要忙，我就改天再來找你說話吧！”

　　周允無可奈何，只得起身送客：“平湖妹妹，你只要有空就來陪我坐一坐??！還想聽你說更多的邊境趣聞呢?！薄笆?，殿下！”武君從桌上的錦盒里拿了兩塊點心攏在袖口里，對他嫣然一笑，連蹦帶跳的跑了出去。出門時差點撞到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她瞥了他一眼，又自顧自的跑開了。

　　“臣劉篆，參見太子殿下?！?

　　走進門，劉篆就趴在地上行了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