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jié) 師徒談心

　　中午的短宴是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的，主人熱情洋溢，客人彬彬有禮，到最后雙方簡直是水*融，可謂賓主盡歡。

　　湯足飯飽之后，我跟著秦先生回到了書房。甫一進屋，我便第一次誠心誠意地向秦先生行了一禮，然后老老實實正襟危坐，道：“秦先生，弟子愚笨，不知秦先生大才，素日多有得罪，還望先生勿怪。從今后自當誠心誠意持弟子禮，祈求先生不吝賜教?！?

　　大家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對這秦先生前倨后恭，轉變得如此之快吧？呵呵，不知者不怪，要說這秦先生可是大有來頭。

　　秦先生名秦劍心，男，四十四歲，喪偶無子女，出身于幽州大戶，庶出。自幼聰明過人，有神童之名。七歲時被武林中最神秘的門派——昆侖派長老，門中第一高 手斷恨收為弟子，隨師遠上昆侖學藝。

　　十八歲藝成下山，三年內曾與人比武一十三次，無一勝績，亦無一敗績，對手中既有天下七大高手中人，也有各派掌門、長老，無一不是頂尖高手，短短時間就聲名鵲起，又因為人和善多禮，急公好義，綽號“不敗君子劍”（汗，大家不要聯系到岳不群身上，此乃真君子也）。二十四歲成親，二十八歲妻子病故，未得子女，因思念亡妻，不曾再娶，從此隱姓埋名一個人浪跡四方，游劍江湖。

　　三十二歲時秦先生為報我二叔對其家族大恩，在我二叔多次禮聘下，同意擔任我二叔營中客卿，司職安全保衛(wèi)工作，期間歷經刺殺二十三次，保我二叔毫發(fā)未傷。不僅如此，在我二叔出任塞北大營統(tǒng)領時，秦先生屢獻良計，力助二叔大破十萬突厥大軍，并在千軍萬馬中斬殺突厥軍中二號人物凱馬爾，立下蓋世奇功！之后又不顧二叔勸阻，推辭掉所有功勞不受，只安心客卿一職，直到我二叔近期回朝就任兵部尚書一職，得知我的情況，才被我二叔推薦來當我的老師。

　　看完了嗎？什么感覺？牛人啊，真正的牛人?。∥奈潆p全，淡泊名利，簡直是所有主角少年時的良師益友，成年后的第一臂助！你說，碰上這樣的牛人，能讓他從我手邊溜掉嗎？

　　秦先生笑吟吟地看著我，道：“我與你父母同齡，又是你的老師，叫你一聲羽兒也不為過。多日來，為師也曾細細觀察于你，感覺羽兒與其他豪門世家孩童大不相同，天生聰慧倒也罷了，最難得的是為人善良，行止有度，對下人從不打罵苛求，雖然頑皮卻不過分，與為師當年頗有幾分相象，這也說明你我確有師徒緣分。既然羽兒誠心好學，為師豈有不認真教授的道理？”

　　說完，秦先生看了我一眼，問道：“為師所學頗雜，不知羽兒想學些什么？”

　　想了想，我回答道：“如先生不怪，弟子想學盡先生胸中所有?！?

　　秦先生對我的回答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點點頭，道：“嗯，我早已料到你必如此回答。前些日子，雖然你每日玩耍，但卻從不曾耽誤功課。你的筆記為師已經看過，除了書法差了些，其中的有些觀點看法為師以前聞所未聞，但細思起來，發(fā)現其不但新穎，甚至可以說是石破天驚，發(fā)人深省。不知是何人見解？”

　　我略一躬身，道：“不敢承老師夸獎，筆記中都是弟子的一點淺見，并未與人探討?！?

　　“噢？”秦先生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詫異之色，道：“我本以為那些觀點乃羽兒父母見解，深感敬佩，沒想到是你個人所思，看來為師低估了你，羽兒不僅是天生聰慧，簡直是天縱其才啊。”

　　汗，總不能和別人明說我比別人多了一千年多年的見識吧，不說好多東西在原來的時空中本就是天經地義，就是光抄襲別人的觀點也夠我在這里混一輩子了。我可不會為此心中有愧，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既然上天又給我了這個機會，難道還要把它繼續(xù)埋沒數百年、上千年嗎？而且我還會繼續(xù)本著“拿來主義”的精神，我的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躬身的角度再加大些，我愈發(fā)恭敬地道：“先生過獎，弟子不敢當。不過弟子覺得，資質好，不一定便成才，更應該嚴格要求，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弟子的將來，有勞先生受累了?！?

　　秦先生甚是歡喜，站起身子扶我站直，道：“難得羽兒如此明理，為師心中甚慰?！?

　　待我站直身體，又凝視我雙眼，道：“不過為師在讀羽兒筆記時，感到字里行間尚有所保留，不知卻是為何？”

　　廢話，有些話能隨便說嗎？要是被別人看了去，聽了去，保不齊有什么后果，那可是有很多這個時代人看起來大逆不道的觀點。想套我的話？沒那么容易，要是過 幾年，大家處得好的話，還沒準有點可行性。現在嘛，交淺言深，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把身家性命輕易系于一人吧。但我既然有意留住秦先生，自然不能怠慢，忙道：“先生慧眼，弟子在讀書有所得的同時，也有許多不明之處，難以自解，所以筆記中確有些未盡的地方?！?

　　秦先生目光中帶著了然的笑意，很明顯，他也聽得出來我的話中頗多敷衍，但是既然沒有落到明面上，那就大家誰也說不出什么，只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而且看得出來，他對我的作法也很欣賞，畢竟太過魯莽，輕易相信別人的人，都很難成就大事業(yè)。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場面頓時顯得有些沉悶，心想，應該找個話題解開這稍顯尷尬的局面，略一躬身，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見秦先生一擺手，微笑道：“噯 （應讀ai，二聲，不過不會寫這個語氣詞，隨便找個字代替吧），與人相交貴在心誠，為師并不喜虛禮，表面上的形式不必過于拘泥，且為師覺得你我?guī)熗蕉祟H 為投契，以后就不必那么拘謹了?！?

　　暈，秦先生雖然理解并欣賞我的作法，還是忍不住敲打一下我。一邊點頭應是，一邊腹誹著秦先生，“哼， 如果你今天就宣誓效忠我，我保證對你不做隱瞞。”不過秦先生后面的話正合我意，既然秦先生都這么說了，那我還客氣什么？直起身子，我笑嘻嘻地道：“老師這句話深得弟子之心啊。弟子天性跳脫，如果讓我謹言守禮，那可真是件苦差事。弟子剛才好象連腦子都似轉得慢了，幸好老師也不拘小節(jié)，否則弟子日后不知要受多少無聊的苦 處?！?

　　秦先生哈哈大笑，道：“為師早就看出來了，就這么一會兒已經把你弄得渾身不自然。如果不是今天你應答得好，讓為師很是滿意，必定讓你多難受一會兒?！?

　　話風一轉，面色也嚴肅起來，接著又道：“不過有一點，為師要事先說明。雖然為師對那些虛禮并不看重，羽兒平素也可不拘小節(jié)，但有幾點要求你必須做到?！?

　　我也肅聲道：“請老師明示?！?

　　“為師擇徒甚嚴，如未有合適人選，我寧愿把這一身所學帶到地下。也算上天照顧，能遇到你，讓為師的一點心得能流傳下去。不過古人云，愛之深，責之切，為師對你期望甚高，盼望你將來成就一番大事業(yè)，自然也不希望所傳非人，這一點你要切記切記，否則無論你將來身居何位，為師必都將竭盡所能收回這一切！”說到 這里，秦先生雙目射出凌厲的光芒盯視著我，看得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

　　我連忙指天劃地，發(fā)下重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弟子張羽發(fā)下重誓，如若將來為非作歹，有違天地道義，必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我瞥了一眼臉色有些緩和的秦先生，道：“老師，不過弟子也有句話要先說清。這世間的事，哪里有什么完全的黑白分明，如若為了更多的人，更大的目標，有些事即使不情愿，弟子也是非做不可的?！?

　　秦先生也不生氣，道：“是非曲直，為師自然會去判定，怎么也不會冤枉了你便是。更何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這點道理為師還是知曉的?！?

　　呵呵，試探成功。我暗示了些事情，秦先生也同樣隱晦地表達了他的想法，不錯，經過大家的溝通，終于形成了雙贏的局面。雖然大家都淺嘗則止，但有了良好的開端，相信接下來的過程就容易些了。

　　秦先生又道：“除了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外，為師就沒有更多說的了，就用你的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師會很好地替你詮釋一下的。如果你現在后悔，為師還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下定決心要學習為師這一身本事，那以后吃苦受累可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機會就在眼前，我怎么會讓它錯過，當下毫不猶豫地大聲道：“老師放心，弟子已下定決心，排除萬難，勇往直前，永攀高峰……&#8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