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三國之袁家我做主作者:臊眉耷目時間:2021-12-22 12:26:06
“見沮授!?”袁熙一個蹌踉差點沒跌個跟頭。
這小子瘋了?他剛才只是說了一個跟沮授所言相吻合的意見,沒看見父親發(fā)了多大的火嗎?這才屁大的功夫,居然又要去見那個災(zāi)星,他該不是嫌日子過得太悠哉,想早點刺激樂呵一下?
“走。”袁尚不由分手,一把抓起袁熙就往外奔。
懵懵懂懂的跟了幾步,袁熙猛然回過勁來,猛地一個剎車:“等....等會!”
“等什么?再等麻煩就大了!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袁尚對袁熙的磨嘰很是不滿。
“麻煩也得等......”
袁熙抬手擦了擦汗,左右四下瞅瞅,低聲道:“三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沮授得罪了父親,目前被困在軍中囚牢之內(nèi),早晚必死!你現(xiàn)在去見他,讓父親知道怎么辦,不是擺明了給自個找不自在嗎?”
“不自在就不自在吧,今日這事辦不成,恐怕以后幾年就再也自在不了,二哥,你不陪我去也沒關(guān)系,只是別去向父親告密就算我謝你了!”
袁熙聞言臉色頓時一紅,過了好一會,方見他狠狠的跺了跺腳,無可奈何的言道:“為兄自隨父掌軍以來,半生順暢,從無讓父親不快的時候,怎么偏偏真是攤上你這么個惹事的兄弟!真是欠了你這小子的,你要去見沮授那災(zāi)星便自去!我不陪你,日后休要后悔!”
說罷,便見袁熙憤憤的一甩手,無可奈何的踱步向帥帳的右側(cè)走去,不消片刻便沒了蹤影。
袁尚搖了搖頭,低聲叨咕一句:“軟蛋.....”方才轉(zhuǎn)身向帥帳營外緩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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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說沮授是災(zāi)星沒錯,官渡大戰(zhàn)前夕,沮授曾向袁紹諫言,袁軍兵多但勇猛不及曹軍,曹軍兵勇但糧草不如袁軍,他建議袁紹遷延時日,靜候時機(jī),等曹操糧秣將盡,軍中生變時再一舉出擊。
沮授的建議雖好,可惜他說話方法確實有點問題,本來挺好的一條戰(zhàn)略,他偏偏在獻(xiàn)完的最后加了一句重點,而也就是這句重點,惹得袁紹勃然大怒,當(dāng)時就把他囚困在牢籠之中。
這句話就是:主公若舍己之長,與曹賊急戰(zhàn),恐對我軍不利,大事危矣。
不論是古達(dá)還是現(xiàn)代,人人都愿意挑順心的聽,袁紹也是人,特別他還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大戰(zhàn)在即,沮授卻給他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張口一個“不利”,閉口一個“危矣”,試問袁紹如何肯輕易罷休?不收拾他才怪。
所以說,語言是一門藝術(shù),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看情形很重要。
袁尚此刻的身份不同凡響,一路上隨意找?guī)讉€士卒問問,便來到了關(guān)押沮授的地方,由于沮授是被隨軍關(guān)押,故而所呆之處乃是一輛木質(zhì)的車?yán)?,外面罩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帳篷,就算是河北名臣沮大先生的落腳之地了。
很顯然,袁紹對沮授的看管非常嚴(yán)厲,不過是一個被囚困在車?yán)沃械姆溉硕眩瑺I帳旁邊整整布置將近三十個守衛(wèi)士卒,分為三崗,輪番守歇,并嚴(yán)禁外人接近,端的是滴水不漏,水泄不通。
袁尚走近關(guān)押帳篷的時候,便見一左一右兩個侍衛(wèi)將手中矛戈一橫,封死了袁尚進(jìn)帳的通路,低聲道:“我等奉主公之命,看守牢囚沮授,無主公受命,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p>
袁尚聞言呆了一呆,這袁軍的大營之中,難道還有以他現(xiàn)在身份進(jìn)不去的地方?
“你們.....不認(rèn)識我嗎?”抬手指了指自個的臉,袁尚笑著開口相詢。
護(hù)衛(wèi)們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便見其中一個貌似領(lǐng)頭的恭敬的開口侍禮道:“小人焉能不識三公子,我等甲胄在身,未能全禮,還望三公子恕罪。”
“好說,好說!”袁尚笑著拍了拍那護(hù)衛(wèi)的肩膀,和善道:“本公子今日有事,想見一見沮授先生,你們幾個可否給我行個方便,可行?”
幾個守衛(wèi)聞言一個個都是面露難色,但見那個為首的拱手言道:“回三公子話,不是我等欲與三公子為難,實乃是.....實乃是沮授乃主公親點重犯,若無主公將令,決不能讓他人擅見,三公子今日進(jìn)去容易,卻是要了我們的腦袋呀。”
果然,要見囚犯沮授,單憑身份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們不說,我還能出去瞎喳呼?賣我一個人情,以后有的是你們好處!”袁尚眼珠子一轉(zhuǎn),隨即改了口風(fēng),采取了另外一種方式。
“這個......”幾個侍衛(wèi)開始有些猶豫了,平日里那個驕縱蠻橫,藐視軍卒的三公子今日屈尊親臨,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給面子委實不太好,可是主公的嚴(yán)令.....
“當(dāng)然了。”袁尚一臉無害,笑瞇瞇的繼續(xù)道:“你們不放我進(jìn)去也沒關(guān)系,本公子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你們盡忠職守,謹(jǐn)遵將領(lǐng),腦袋今日倒是保住了?可是明天呢?后天呢?呵呵,這個可就是誰都說不好了吧?”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什么是恩威并施,什么叫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這位袁三公子的一番話就這兩個詞語演繹的淋漓盡致,讓人領(lǐng)悟的透骨三分。
領(lǐng)頭的侍衛(wèi)擦了擦汗,這位三公子很難纏啊,看他一臉和善的微笑,可骨子里卻不是什么好打發(fā)的主。
袁尚的話里話外透漏的很明白:你們放我進(jìn)去,公子我保證不說出去,而且還會念著你們的好,日后必有回報.....不放我進(jìn)去?得嘞,那今兒這梁子就算是結(jié)下了,以我的身份,以后左右想招摘了你們的腦袋,你今兒不死明兒也得死,選一條路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傻子都明白改選哪條路。
侍衛(wèi)們左右顧盼,小心的閃開了身體為袁尚讓了條道,領(lǐng)頭的侍衛(wèi)低聲道:“三公子有什么事還請速辦,勿要過于延誤時辰......”
袁尚笑著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放心吧,好說,幫我在外面看著點,別讓他人知道?!?/p>
走進(jìn)帳篷之內(nèi),里面的事物還沒有看清楚,一股濃郁的刺鼻之氣卻當(dāng)先迎面撲來,那是一種惡臭的馬草與潮濕的糞便交雜在一起的味道,讓人嗅了頭暈?zāi)X脹,腹中翻江倒海。
袁尚身上帶病,本就身體虛弱,乍一進(jìn)入這種環(huán)境,一個反胃之間差點就沒吐出來。
“嘔——”
干嘔的聲音驚動了帳內(nèi)牢車內(nèi)的囚徒。
沮授緩緩的抬起頭來,本是姿容上佳,英氣凜然的他,此時因為囚牢的折磨,已是滿臉的蠟黃,下顎須髯雜亂,一雙顯示著睿智的雙目此刻因為惆悵而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顯得頹廢而迷茫。
沮授本是毫無光彩生機(jī)的雙眸,在看到袁尚的身影之后,頓時散發(fā)出極度詫然的光芒。
很顯然,千算萬算,他也沒有算到第一個來這里瞅他的人,居然會是那個平日子自負(fù)盈夸,眼高于頂?shù)脑?,袁三公子?/p>
“是你?!.....三公子?”
詫然之下,沮授忍不住脫口而出。
“呵呵,很可惜,只是我,不是父親,沮先生不會失望吧?”
此時的袁尚忍住了惡心的感覺,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穢物,慢慢的走到囚困沮授的車籠之旁。
“罪人沮授,拜見三公子!”此時的沮授終于從最初的驚愕中反應(yīng)過勁來,慌忙跪倒在囚籠中,行拜伏之禮。
見沮授如此,袁尚連忙笑道:“沮先生雖是囚犯之身,對我來說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氣。快起來,囚車?yán)锬绢^硬,跪著挺涼的.....”
“諾?!?/p>
沮授緩緩的直起了身體,盤坐在車囚之中沉著的看著籠外的袁尚,他之所以不站起來,并不是他對袁尚不夠尊重,只是木牢的空間實在太小,以他目前的狀況,實在是站不起來。
二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終見沮授搖了搖頭,凄慘的苦澀一笑。
“吾命休矣.....三公子,不知主公是想將授斬首示眾,還是恩典自裁?”
袁尚眉毛一挑,略有些詫異:“沮先生以為我是來殺你的?”
“不然又是如何?”沮授仰天長嘆,萎頓的面上透漏著隱隱的不甘。
“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三公子身份顯赫,沮授不過階下一囚徒,公子若不是奉了主公之命,焉能來此?而主公若非要賜舊臣一死,又焉能卓膝下親子前來?此皆禮數(shù),亦是命數(shù),沮授追隨主公多年,安能不知主公秉性?”
說到這里,沮授雙眸之中凄凄然流下了兩道渾濁的淚水,慨然嘆道:“主公令三公子前來,也算是顧念舊日情分,授死而不怨.....只是....只是授卻再無機(jī)緣,看著主公蕩清寰宇,掃滅群雄的那一天了.....”
袁尚聞言,腦瓜子不由大了三圈,這沮大謀士的想象力未免有些豐富,感情激動的也不是很靠譜,我連個屁都還沒放,他倒“叭叭叭”一頓感慨發(fā)言,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什么時候。
“沮先生誤會了,在下來此并沒有受任何人的指示,父親也并無意要殺沮先生,今天到這純粹就是想跟先生閑話家常,沮先生不要這么傷感了,悲傷過度對身體不好,千萬別瞎想,真的,折壽。”
沮授慢慢的將頭抬起,淚水在雙眸中婆娑,疑惑道:“主公....不曾下令殺我?”
“不曾!”袁尚肯定的點了點頭,笑道:“父親雖然將先生下了囚牢,但實則心里還是在記掛著先生,只是一時拉不下面子而已,先生您也知道,我父親那么大歲數(shù)了,又是一方雄主,辦什么事都好臉,等過一段時間氣消了,自然會重新重用先生,先生人中龍鳳,吃點苦,先忍耐一時,好日子都在后頭呢?!?/p>
過了好一會,只見沮授直起了腰板,沖著袁尚恭敬的雙手抱拳施了一禮:“多謝公子寬解之恩,今日之德,授必然不敢相忘。不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可自甘墮落,主公非昏聵之人,只是惱授言語犯忌,一時氣惱而已,在下相信,日后必有再得主公重用的一日!”
袁尚和善的笑笑,道:“先生能有這樣覺悟,不愧是河北英雄,這樣最好不過,很好,很好?!?/p>
沮授破涕一笑,搖了搖頭道:“三公子,沮授攢越,問上一句,你來此處,恐怕不單單是開解在下這么簡單吧?”
袁尚面色一正:“先生好智謀,在下佩服,今日來此確實是有一件大事與先生相商,還望先生不吝指教?!?/p>
“不知何時這般嚴(yán)重,竟讓三公子屈尊前來問我這囚中之人?”
袁尚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先生,許攸叛逆投曹操去了......”
“什么!”沮授頓時大驚失色,兩片薄薄的嘴唇竟是不住的顫抖:
“許攸投曹?什么時候的事!”
“少說得有兩三日了?!?/p>
沮授愣愣的看著袁尚好半天,然后雙眼一閉,右拳猛然向木牢門上一砸,憤泣言道:“大勢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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