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了這話,對視一眼。
這事背后果然大有文章。
線索在這斷了,也不知道白瓷觀音是特意為老太君準(zhǔn)備的,還是純屬巧合。
謝北翰瞅了瞅兩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就……就我打碎了這尊觀音,你別往外說。”楚爍半真半假的說道,“對了,先前我們一同買的玉佩,你拿出來讓我六妹妹瞧瞧?!?/p>
謝北翰依言照辦。
南璃掃了一眼,說道:“你的玉佩沒問題,但你身陷七殺陣,今天是第七天,今夜子時前你就會斃命?!?/p>
謝北翰呆住。
忽然被人說自己今日就會死,他亦是來了氣,忽的起了身,怒道:“我?guī)湍銈儾樘绞虑?,你們不感謝就罷了,竟還來咒我死?!”
南璃見過許多這樣的人,也不生怒。
人往往是這樣的,只愿意聽些好話。
“鎮(zhèn)北世子,你額前有一道黑印,你自己看不見,我看得很清楚?!彼斐鍪?,“五百兩,友情價,我替你解決了?!?/p>
謝北翰雙目瞪圓,更加來氣:“二郎,你這妹妹腦子有病,怎么不找太醫(yī)給她瞧瞧?!?/p>
楚爍緊皺眉頭,“北翰,我六妹妹說的都是真的,我豈會害你?!?/p>
就算是摯友,也不能這樣說他的六妹妹!
“哼,她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在這胡言亂語,也就你才相信?!敝x北翰拿上了自己的玉佩,氣沖沖的離開了。
竟然說他明日會死,真是可笑。
智光大師說他無災(zāi)無禍,壽數(shù)綿長,將來還會娶個美嬌娘呢!
楚爍雖有些懊惱,但不能不管自己多年的兄弟,只好追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有些無奈的回來,顯然是說服不了謝北翰。
“六妹妹,他口直心快,你別放在心上?!背q一臉懇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他?!?/p>
“你不是將平安符給了他嗎?他暫時死不了的?!蹦狭дf完,便夾了一塊糕點吃起來。
楚爍有些驚訝,“這你也知道?”
他實在擔(dān)心摯友,故而剛才挽留的時候,他悄悄地將平安符塞進謝北翰的衣襟之內(nèi)。
“我給楚家人的平安符不一樣,我能知其方位?!蹦狭]有過多解釋。
“六妹妹,我可以給你一千兩,你就幫他解決了此事,可好?”楚爍哀求。
“怎么?他上輩子救過你?”
楚爍說道:“他上輩子有沒有救過我,我不知道,但他這輩子的確是救過我?!?/p>
有一年秋獵,他不小心離開了狩獵范圍,被一只黑熊當(dāng)成了獵物。
在關(guān)鍵時候,是謝北翰將黑熊引開,他才撿回一條性命。
南璃聽他說完,心中了然,道:“放心,他前世和今生都積了功德,沒那么容易死的,不然他今日也不會遇到我了?!?/p>
緣,妙不可言。
“敢情他今生有這么多美人入懷,是前世積的德啊?!背q嘟囔道。
“也可以這么說吧?!?/p>
大概是謝北翰前世都救過那些通房的命。
只是南璃奇怪的是,謝北翰那么多通房,子女宮怎會如此薄弱,命中注定只有一個兒子。
難不成他將來娶了一個妒婦,把通房都發(fā)賣了?
不過這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每個人都有他注定的命數(shù)。
若強行更改命格,須得付出沉重的代價。
“那我得買點東西,今日你付錢吧。”南璃又說。
此次下山,所有的東西都被清虛扒干凈了。
符篆什么的,沒剩多少了。
“我都給你訂貨了,符紙朱砂、桃木劍各種法器應(yīng)有盡有?!背q笑呵呵的說道。
他微挺著胸膛,揚起下巴,就等著南璃夸贊自己,說最喜歡他這位二哥。
南璃看著他那笑臉,心底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回到安陽侯府,正好看見一個微胖婦人,指揮著下人把貨物搬進庫房。
這正是楚爍的生母,錢姨娘。
人如其姓,她除了有錢,還是有錢。
她娘家乃是洛陽第一富商,年入百萬兩,養(yǎng)著數(shù)千個工人。
昨日楚爍與錢姨娘說了那玉佩的驚險,錢姨娘心存感激,除了送來的道家用品,她還在自家店鋪里,搬來各種金燦燦的飾品,以及各種華貴的布料。
“六小姐!”錢姨娘自個兒亦是穿金戴銀,但她講究章法,穿戴并不俗氣,反而別有一番韻味。
“這是……”南璃看著堆滿的庫房,有些不解。
“你幫過二郎,這都是我娘兩的小小心意,若是不喜歡這些款式,我再命人送別的過來?!卞X姨娘說道。
楚爍隨意打開箱子一看,驚艷的說道:“姨娘,你選的這些淡雅又不失華貴,華貴又不是淡雅,好得很!”
南璃一個蹌踉,被楚爍的文采驚到了。
再是看看他夸贊的首飾,原來是一條鑲嵌著各色寶石的赤金項鏈,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險些閃瞎了她的眼。
“六小姐,你來試試,你膚白貌美,戴著肯定好看?!卞X姨娘已經(jīng)欲欲躍試。
一想到這些首飾的重量,南璃就頭皮發(fā)麻,忙的擺手:“不用了,它們適合留在庫房里?!?/p>
兩人一聽,就知道南璃不喜歡這些款式,又在盤算是否請工匠親手定制,好讓南璃滿意。
南璃管不上他們,讓元寶和春寶幫忙將黃紙等物搬出來,她要準(zhǔn)備畫符。
可一看,她就沉下臉。
黃紙殘次品,朱砂是西貝貨,就連那桃木劍,也是普通木材。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兒買的?”南璃問道。
敢誆騙她二哥,找死嗎?
“就西街最大的店鋪,叫多福堂,聽說是一位道法高深的道長所開,京都百姓都到那兒買符呢。”楚爍湊過來一看,他是外行人,自然看不出什么門道。
“你們不懂行,他賣給你的不是次貨就是假貨?!蹦狭дf道。
她這位二哥,將人傻錢多這四個字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錢姨娘怒極叉腰,道:“這是欺負(fù)二郎年紀(jì)???豈有此理,來人,找?guī)讉€打手來,我要親自登門退貨?!?/p>
“錢姨娘且慢,我和二哥前去就行了?!蹦狭дf道。
多福堂在城西,乘坐馬車過去要小半個時辰。
臨近午時,五月的太陽還不算猛烈,街上人來人往。
果然如楚爍所言,有許多百姓從多福堂購買符篆。
不同的符篆有不同的價格,一張普通的安神符,要五十兩銀子。
他們下了馬車,楚爍就命人將那幾箱東西抬上來,他氣惱的喊道:“掌柜,你這些東西不是次貨就是假貨,也敢賣給我?趕緊退貨退錢,不然,我砸了你的店!”
叫喊聲引來了不少百姓看客。
店里的客人也沒再購買符篆,紛紛聚在店口前。
掌柜聞訊而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公子,這事定有什么誤會。”
“我妹妹是識貨之人,此事沒有誤會!”楚爍氣勢十足。
掌柜側(cè)頭,一眼看到楚爍身旁的小姑娘。
約莫是十四五歲的年紀(jì),臉蛋微圓,稚氣未脫。
但她的眼神淡漠,深沉得看不清任何情愫。
他冷笑一聲,一個小姑娘能識什么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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