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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小說最新章節(jié)(珞驊)全文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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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一本書小說提供首席外交官最新章節(jié)免費閱讀,小說一本書小說提供首席外交官最新章節(jié)免費閱讀,首席外交官是作者珞驊紙筆寫作的歷史軍事小說。簡介:  現(xiàn)代外語學(xué)院的高材生沈哲再一次西藏腹地的探險性旅游中陰差陽錯地穿越回了1868年成為兩江總督沈葆楨(時任福建船政大臣)的兒子,一代封疆大吏林則徐的外孫,本來想老老實實熬到老爺子去世就移民美國,但面對災(zāi)難深重的中國最終與那個時代的許多人一樣走上了救國圖強的道路,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與西洋各國談判桌上迂回周旋,成為大清帝國的首席外交官。...
更新時間: 2020-12-17 17: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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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斷發(fā)

  沈哲愣了一下,反對開辦工廠?他沈哲什么時候反對過開辦工廠?恭親王是從哪兒聽來的謠傳,不管是現(xiàn)在這個沈哲還是以前那個,要論起搞洋務(wù),那可是不摻和一點水分的思想進(jìn)步,根正苗紅。再者了,退一萬步說,江南制造局建起來的時候他沈哲才多大,福州船政局開辦的時候他才多大,要不是這次朝廷讓他擔(dān)任赴歐使臣,大清國上上下下知道他沈哲是誰嗎?即便是他提出過反對意見,那不過只是個半大的孩子的言語,至于能傳到恭親王的耳朵里嗎?還是,恭親王在知道要與他合作后,特意對他進(jìn)行過一番調(diào)查呢。

  可是,就算是調(diào)查,恭親王的眼線怎么比克格勃還牛,連沈哲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居然能查得出來,本事大?。?

  沈哲努力回憶腦海中那些被自己忽略的記憶,終于被他發(fā)現(xiàn)了一點蛛絲馬跡。

  這件事離得不長,就是年前他自己一個人沒事閑著溜達(dá)到了京師同文館,一群年輕人湊在一起難免是要討論一些國家大事,頭腦一發(fā)熱自然什么話都敢講,他模模糊糊記得自己說過上海和福州辦的工廠都是無用功這樣的話,本來這只是幾個投緣人擺龍門陣的場合,沈哲壓根就沒往心里去,說完就忘了,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恭親王所謂的“反對辦工廠”可能就是指這件事。

  “瑄瑜有什么難言之隱嗎?”見沈哲若有所思,半天不說一個字,奕以為是涉及到了湘淮勢力內(nèi)部的一些隱私,畢竟湘淮的人張羅洋務(wù),辦工廠,練新軍,建新式學(xué)堂,哪一樣都少不了和大筆的銀子打交道,哪一樣也少不了與地方鄉(xiāng)紳地主的交涉,湘淮軍的官員魚龍混雜,有堅持操守,誓死護(hù)道的義士,但更多的是靠軍功位居高位的莽夫,這些人沒什么道德立場,除了忠于自己的主公,上戰(zhàn)場殺敵更多的是為了建功立業(yè),光宗耀祖,謀求富貴;如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蟒袍加身,怎么也不能能指望他們十年知府,兩袖清風(fēng)。要說沈哲還算是個分得清是非黑白的人,他們沈家也不是其余阡陌之中的,但畢竟眾所周知湘淮集團(tuán)內(nèi)都是血脈相連,基本上是靠私交的紐帶維系起來的,無論湘系和淮系怎么勾心斗角那都是人家自己的家務(wù)事,輪不到宗室來插手,更別說沈哲這樣一個有需要依靠湘淮勢力支撐自己日后前程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因為和他奕幾句話投機了就把自己人給賣了。

  沈哲聽恭親王這么一說,立馬明白了恭親王的意思,憑那些地方上湘淮勢力官員的所作所為,沈哲要替他們洗白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這樣一個官場里混,他沈哲能保證自己以后當(dāng)個清官那都是要感謝八輩子祖宗保佑的。沈哲倒不是怕別的什么,就是擔(dān)心恭親王去懷疑他身邊和他關(guān)系親近的人手腳不干凈,要說湘淮軍里的清官的確是不多,但是和沈哲走得近的還真是湘淮軍里的稀有物種,除了沈哲的干爹李鴻章晚年和俄國人有點不清不楚的事兒,其余的人那都是實打?qū)嵉厣砑仪灏?,朝廷給多少俸祿就過多少錢的日子,不能毀了人家的名聲。

  又是片刻思索,心中規(guī)劃了個大概:“怕是王爺聽聞的有所參差?!?

  “參差?難道瑄瑜沒有說過,江南制造局和福州船政局無可強國這樣的話嗎?”奕皺了皺眉,他知道他的情報工作那是比不上西太后的厲害,但現(xiàn)在不過是去同文館跟幾個毛頭小子套套話而已,又不是讓他們竊取什么機密決策,難道這也能出差錯。

  “這話,瑄瑜的確說過,但是瑄瑜并不是指江南制造局和福州船政局不該辦,瑄瑜只是認(rèn)為所謂洋務(wù),不該像現(xiàn)在這么辦?!?

  “現(xiàn)在的洋務(wù)有何不妥呢?”其實奕自己也覺得洋務(wù)的確有點問題,但具體什么問題,他不知道,只是從客觀來看,洋務(wù)迄今為止所制造的利益遠(yuǎn)遠(yuǎn)低于他之前所想象的。

  “瑄瑜敢問王爺,我大清以西學(xué)為用,大興洋務(wù),所謂何事?”

  “自然是富國以強兵?!?

  “沒錯,但是請王爺觀我大清今之洋務(wù),不管是江南制造局、福州船政局還是安慶內(nèi)軍械所、天津機器制造局哪一樣不是只在‘強兵’而無視‘富國’”

  奕暗自思忖,沈哲的話不無道理,但是大清如今錢固然不多,但靠著各地的稅收仍可以勉強支撐,弱兵才是清朝統(tǒng)治的致命之傷?!拔掖笄迦缃駜?nèi)憂外患,兵者,方為國之大事,以強兵為重也不是無道理的?!?

  “瑄瑜以為王爺此言差異?!鄙蛘芙裉鞝顟B(tài)好的無以復(fù)加,才思敏捷,侃侃而談,畢竟與恭親王對話的速度,那要比他前世在學(xué)校里的辯論賽上輕松許多,好歹現(xiàn)在還是在講道理,而以前的辯論賽則是比誰會強詞奪理。在北京的時候,他的老師左宗棠曾經(jīng)稱贊過他頗有戰(zhàn)國謀士的風(fēng)采,他不由自傲了一把,要是他是穿回到戰(zhàn)國時代,他覺得自己至少可以比蘇秦那家伙強悍,至少他可以保證自己不被秦王給踢出來?!氨撸拇_是國之利器,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但是強兵是要錢的,如今黃河長江不是水患就是大旱,連年未有歇時,而經(jīng)太平之亂后,農(nóng)人流離,土地荒蕪,而各地洋教士又大肆圈地,我大清還不得征稅,不得過問,稅賦征收早大不如前,支撐朝廷用度已是捉襟見肘,又拿什么擴軍備,利船炮。王爺方才也說了,所謂洋務(wù),欲富國以強兵,糧草豐備,軍心可安;國有富余,其兵自強。而以我大清洋務(wù)如今之勢——傾天朝舉國之力以強兵器,無異于割股充饑,到頭來也是自取滅亡?!?

  奕一驚:“瑄瑜所謂自取滅亡是何意?”

  沈哲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王爺何必明知故問,我大清所以強兵之錢款難道不是以重稅征之于民。民疾必反,民反成勢,軍心必散,到時就算我大清兵強英俄皆不可擋,也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據(jù)外而內(nèi)紛亂實乃撼動大清之根本?!鄙蛘茏焐险f著,心里卻是另一份思量,你大清朝為誰做嫁衣那不關(guān)我的事,你亡不亡也與我無關(guān),只是國內(nèi)一亂,清政府一倒而新政府還沒有興起的話,必定會被外國利用,說不定會落得個和朝鮮一樣分崩離析的下場,堂堂一大國被別國操控,他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老天讓他回到這個時代就算不是為了救國那也絕對不是要禍國的。

  “瑄瑜這話是說錯了,若是民反軍散,那當(dāng)年太平賊起牽連數(shù)省,還不是有湘淮二軍將其剿滅?!鄙蛘鼙緛硪詾楣вH王就是不拍案而起也至少會有點緊張,沒想到奕非但一臉的莫不在乎,竟還有些笑意,殊不知奕心中是暗笑他沈哲竟忘了自己家是怎么發(fā)家的。

  “王爺,恕瑄瑜直言,當(dāng)年的太平之亂雖然綿延數(shù)省,但都以席卷之勢,大軍過了也就過了,而且參與者基本上是兩廣之人,他們的造反有太多的偶然性,絕不僅僅是由于朝廷疾政而導(dǎo)致的必然結(jié)果,充其量那是廣西地方官員處理的失當(dāng),全國范圍內(nèi)就算有相應(yīng)他的,那也多是天地會的堂口,其亂大,但不成勢,更別說他太平天國只拜他的什么中不中,洋不洋的‘皇上帝’,不習(xí)儒,不認(rèn)宗,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認(rèn)同,兵之五事,其首即為道,而太平天國把道統(tǒng)丟了個干凈,此雖皇天后土仁慈亦欲亡之,能無不敗。況太平賊乃我朝大逆之先河,民仍多以圣上為父母,敬之愛之,舉家投湘淮以報國亦是未忘康乾二帝之恩德,然母欲棄子,復(fù)為母乎?父欲殺子,復(fù)為父乎?民不以大清為家,不以圣上為高堂,是為民反成勢,兵之眷為民,兵亦為民,民心既散,軍心得無不散,民思變,軍意得無不變?而夫外邦之所助吾剿賊,亦是我眾敵寡,大局已定,非有心助我大清也,望王爺思之。況且……”沈哲停了片刻,話鋒一轉(zhuǎn)“以我大清之洋務(wù)只怕連拒外夷都做不到?!?

  “此話怎講?”奕有種被侮辱的感覺,這個少年以一種他不可理解的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藐視洋務(wù),只是如果他是藐視的,那分明是連他自己的父兄也一并侮辱了。但這種感覺只是在一瞬間,經(jīng)歷過喪權(quán)辱國屈辱的人有比常人更堅強的內(nèi)心,更明白,此時此刻繼續(xù)逃避只會讓這份屈辱永遠(yuǎn)相隨。

  “孫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而現(xiàn)在瑄瑜以為我大清正處在完全為人所知而不知人的境地。我大清所看見的西方,無不是洋人所言,洋人所指,而未有躬行親歷,反之,我大清之堅船利炮多為與洋人所購;我大清所以造槍炮之器為外邦所造;我大清之軍亦為洋人所教。如此一來,外邦之我大清之疏所在,之弊所在,兩軍交戰(zhàn),一擊即可潰吾軍?,u瑜以為我大清不可止于知其船堅炮利,當(dāng)知其所以堅利,而不是如現(xiàn)在這般亦步亦趨,跟與人后,以歐美之棄者為珍饈,處處受制?!鄙蛘芤魂嚢迪?,說了這么久,他終于可以進(jìn)入主題了。

  果然,恭親王不負(fù)眾望地說出了那句劉邦的經(jīng)典臺詞:“如此,瑄瑜以為,本王當(dāng)為之奈何?”

  蒼天吶,你終于延續(xù)劇情了。沈哲在心中狂喊。

  向恭親王一拜:“瑄瑜不敢欺瞞王爺,其實瑄瑜此次來歐洲,本意是對歐洲進(jìn)行一番游歷,對各國進(jìn)行考察,前些時日,瑄瑜聽普魯士的大使說,普魯士有人造出了一種新機器名曰‘發(fā)電機’比之英吉利的蒸汽機效用有過之而無不及。沈哲以為,我等若依照英吉利,法蘭西的路子走下來,仍然是落后于人的,倒不如另辟蹊徑,從更高點起步,以剛剛崛起的德意志為綱,取眾國之長補吾國之不足,則大清之興旺可蹺足而待矣?!?

  奕眉頭緊鎖,似乎在做很艱難的決定,看的沈哲心里發(fā)憷,心道,不就是放他走嗎,有多難吶?!

  良久之后,奕終于說話:“瑄瑜你轉(zhuǎn)過去?!?

  聽見奕的指令,沈哲心中疑惑,仍然是照辦了,不知道這恭親王究竟賣的什么藥,不過不管買什么藥都無所謂,讓他走就可以了?!艾u瑜此去,以華工之后身份更容易行事吧?”

  沈哲嘴上嗯了一聲,心中冷笑,華工之后或是教士之徒,您老人家想得出來,哪個華工之后教士之徒要留條發(fā)辮的。

  又聽奕道:“此時本王將稟明皇上太后,若是上面責(zé)罰下來,有本王一力承擔(dān)?!?

  責(zé)罰?沈哲一愣,沒那么嚴(yán)重吧,我去給他當(dāng)間諜,他還要責(zé)罰我?不禁懷疑起他想的和恭親王說的是不是一件事。

  出神間,忽覺后勁一涼,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只感到腦后一緊,咔的一聲,他那條象征著大清朝的辮子已經(jīng)靜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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