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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錦樓疾遲對竊衣出言不遜之后,已是三天了,疾遲依然躺在床上,桔??粗簧斫┯蔡稍诖采系募策t嘲笑道:“叫你平日里不要總是懟竊衣,人家畢竟是姑娘家,急了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這次還好。只是下了個汁芳散,讓你躺個幾天,下次指不定下個什么毒,你就沒那么好命了?!奔策t躺在床上恨得牙癢癢,奈何就是張不開嘴。
竊衣這幾天倒是乖乖的呆在七香莊,不知是不是那日受了打擊。
今日竊衣到?jīng)]有穿男裝,也卸了平日里的易容。竊衣望著院中池塘里的那張臉,這兩年來一點變化都沒有,似是更加精致了。只是時過境遷,眉宇間有淡淡的冷漠,少時的無憂與歡快,都不復存在了。
竊衣隨風而舞,以鳥鳴為樂,腳尖輕點,忽而旋轉(zhuǎn),忽而玉臂輕抬,像一只輕盈的蝴蝶,衣紗輕揚,竊衣越跳越快,把所有的不快都發(fā)泄在這支舞上。待盡興之時,一掌聲響起,云凌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不愧為一才女,一舞傾城。”竊衣停住了,望著站在院門口的人,這個七香莊少主,從不以真容示人,傳言此人有千面,這倒不假,自己的那張面皮就是云凌給的,可這個該死的云凌,從不教授自己易容之術(shù)。竊衣畢恭畢敬的作揖:“師父,不知你來徒兒的破院子里有什么事?!薄昂牵袢赵趺赐蝗皇亓艘?guī)矩?!边@倒是不可多得情緒呀,竊衣微微挑眉。云凌幽幽走近竊衣,竊衣只覺那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毛骨一悚,竊衣低著頭直到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雙白靴,頭頂上的人有說話了:“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有沒有什么想要禮物。”“???”竊衣有些驚訝,云凌的語氣頗溫柔不說,今日卻因為這件事大駕光臨。不過也是心頭一暖,孤身一人在世上,竟還有人記得這個日子,突然有點想哭呀。竊衣吸了吸鼻子:“師父,這可你說的,那我不論要什么你都送?”云凌沒有說話,竊衣自當是默認了,“我希望師父同意我出莊。”“要多久。”云凌恢復了平日的冷淡。竊衣毫不猶豫:“師父,我既已及笄,自然是可以照顧得了自己。竊衣很感激師父收留我,教我醫(yī)術(shù)。徒兒無以為報,只能四處行醫(yī),讓大家知道七香莊的好?!蹦穷^云凌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竟是竊衣從未聽過的清冷:“兩年。若兩年未歸,我便親自抓你回來?!眱赡暌埠茫灰艹銮f,足夠了。“是。”竊衣又一揖,云凌不知何時走了,竊衣暗地里偷罵:“哼!武功好了不起呀?!备`衣回了屋,收拾起了行李。
第二日,竊衣要出莊了,卻無一人相送?!案`衣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我給你準備了些女兒家的東西。雖說你名聲在外,萬事就要更加小心。”桔梗把那包東西遞給了竊衣。
竊衣感動的痛哭流涕:“桔梗姐姐,還是你最好了?!备`衣死死抱住桔梗,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松開手:“忘了忘了,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怕是疾遲要吃醋了?!苯酃<t了臉,拍了下竊衣:“說什么,一女兒家的?!?
竊衣同桔梗來到云凌的屋前,竊衣看房門緊閉,只好在門外道別:“師父,徒兒要走啦!你當真不出來相送?”竊衣看屋里沒啥動靜,“那徒兒在此一拜,希望徒兒歸來之時,能有幸見到師母,當然能見到您的兒子或女兒就更好了?!蔽堇镌屏铔]想到竊衣會說這樣的話,氣的咆哮:“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竊衣竊竊地笑著,桔梗安慰道:“你別看少主這個樣子。其實呀,少主是最舍不得你的,恨不得天天把你關(guān)在這七香莊里。”“桔梗,疾遲好的太快是不是!”屋內(nèi)人的怒意更盛。桔梗忙住了嘴。竊衣吐了吐舌頭,全當笑話聽,“師父,徒兒就此別過?!蹦穷^云凌望著那背影漸行漸遠,知道變成一個點,才別過頭。
竊衣徒步下了山。原那七香莊竟是在山上,地勢隱蔽,許多人聞七香莊之名而來,卻不曾真正見到過。而竊衣不騎馬的原因竟是,嫌馬是個累贅。竊衣走的慢悠悠,申時才走到山腳下。“呼,云凌真是,沒事兒住那么高干嘛。累死我了,店家,來壺茶?!贝藭r竊衣坐在山腳下的一個小茶鋪里歇腳,喝著茶,聽到鄰桌的幾個人在嘀咕什么,“誒,你聽說了嗎,那呂頭鎮(zhèn)異病爆發(fā)了!”“是嘛!哎呦,那可真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薄皩ρ?,兩年前南丞相府發(fā)生異病,全府的人葬身火海!”“可不是嘛,這回呂頭鎮(zhèn)里,該殺的殺,該燒的燒,沒剩多少人啦?!薄鞍?,那可真是夠慘的...”
竊衣倒想去見識見識這異病,走到那幾人旁詢問道:“唉,兄弟。剛才我聽說你們在討論什么呂頭鎮(zhèn),我怎么沒聽說過,在哪呀?!薄熬头^前面那個山頭就到了。不是,兄弟你問這干嘛。”竊衣嘿嘿笑道:“就是好奇,沒別的。”竊醫(yī)付了錢,就準備去呂頭鎮(zhèn)看看。剛剛那幾人搖頭嘆道:“這年頭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真是奇怪,偏偏要去送死,唉...”
異病害的竊衣家破人亡,竊衣想,如若找到異病的源頭,或許可以查清當日爹染病的原因,也許還能找到醫(yī)治之法。
可惜路遙知馬力,竊衣卻是連匹馬都沒有,當初該聽了桔梗的話,有匹馬也算有個伴兒呀。這算什么,孤身一人在黑夜里走,竊衣何時經(jīng)歷過這個。好在前面有個小村莊,竊衣喜極而泣,疾步走近村子,發(fā)現(xiàn)村內(nèi)一片狼藉,大概是被前面的異病嚇到了,遷了出去。
竊衣倒也不是很害怕,找了間看得過去的房子,打算將就一晚。
竊衣推開門,屋里還算整潔,看來這屋主人沒走多久。桌上還剩了一半的蠟燭,好在竊衣帶了火折子,把蠟燭點上,打算看看屋里的情況。竊衣沒探查多久,突然聽到背后一聲悶響,緊接又一聲“哎呦”。竊衣慌張的回了頭,心跳到嗓子眼兒里了,“誰!”內(nèi)屋柜子旁有什么動了動,不會,是染了異病的人?竊衣借膽拿著蠟燭靠近內(nèi)屋,那團黑色的身影又動了動,竊衣咽了咽口水,“誰!別在那裝神弄鬼,本,本小...本公子可不怕你!”
“哎呦!公子,救救我吧!我是人,我動不來了,煩公子拉我一把。”竊衣不太相信,把蠟燭舉進了,果真見一灰頭土臉的公子縮在柜子旁,“把你牙張開給我看看!”那人感到好笑:“公子,你怎么不信我,你見過染了病的人還能開口說話的嗎?更何況還說的這么溜?!备`衣也是一時嚇慌了,這時候理智回來了,想了想那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竊衣把蠟燭放到一旁,小心把那人拉了上來,這不拉不知道,一拉嚇一跳,這人身量竟高了自己足足一個頭,竊衣想自己也算女子中較高的了,云凌也只是高了自己半個頭而已。那人一臉嫌棄:“我說你一個男人,力氣怎么這么小?!备`衣咬了咬嘴唇,等我把你拉上來,有你好受的!那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整個身子往竊衣那邊倒。竊衣憤憤,使出吃奶得勁兒放把他拉到床上。那人毫不客氣的往床上一躺:“這位公子真是對不住,我愿是想借宿一晚,不想腿抽了筋,好在你來了。那我讓半個床給你,如何?”竊衣才不屑與一陌生男子同榻,跟何況自己是個女兒身,剛想回絕,就被那人一把拉到床上,“別這么客氣,天氣也晚了,快些睡吧?!薄鞍涯闶帜瞄_!”竊衣狠狠拽開了攔在腰間的手,覺得臉上一熱,好在屋里昏暗,看不太清。那人倒也無所謂,翻了個身,“切。都是男人,介意什么,跟個女人似的。睡覺睡覺?!蹦侨怂玫较?,竊衣卻是提防了一夜,寅時才睡著。
竊衣只覺得臉上癢癢的,遂翻了個身,又覺得有什么在撓自己的腰,咆哮一聲:“你有完沒完呀!讓不讓人好好睡一覺!”突然愜意愣住了,眼前是明公子,俊俏的很,只要是那雙眼睛異常邪魅,說實話,竊衣有時候覺得云凌要是不那么冷冰冰的,定也是個邪魅的主。但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那雙眼睛勾人心魄呀。唉,不對呀,這人誰呀?!澳隳隳?,你誰呀!干什么這么看著我?!蹦侨藟男?,眼睛不安分的盯著竊衣來回看:“我說,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边@聲音出奇的慵懶,低沉又性感,竊衣卻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突然恍然大悟,“哦哦哦哦哦哦,你是昨天那個人。沒想到,姿色上乘呀?!备`衣挑了挑眉,似是再看一個小倌子。那人也不惱,撫上了竊衣的手:“多謝昨日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只好以身相許?!边@人不會是個斷袖吧,昨晚也是,舉止那么輕浮,不是斷袖是什么,竊衣抽回手,干干笑道:“呵呵,不敢不敢。我這人就是熱心腸,你不必這么客氣,有你這聲謝就夠了?!薄澳窃趺葱?,昨日我們可是同榻而眠,你可要對我負責?!辈恢遣皇窃率聛碓L,竊衣近日總是易怒,吼了一聲:“沒叫你負責就不錯了,還要我對你負責,你這人真奇怪!”竊衣下了床,整了整衣服,拿起包袱就要走,卻被內(nèi)人一把拉住了袖子:“那好,我對你負責。從今日起,我們就形影不離。”那聲音出奇溫柔,聽得竊衣一震,渾身起雞皮疙瘩,費力一沖,跑出了屋子。竊衣一個勁兒的跑,終于是出了村子,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剛要向呂頭鎮(zhèn)出發(fā),又看見那個令人頭疼的身影,有武功了不起呀。竊衣白了一眼,徑直往前走。
“誒,你要去哪,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我叫凜墨,叫我墨就好?!蹦莿C墨一路嘰嘰喳喳,吵得竊衣頭疼。竊衣突然停住往草叢里走,凜墨也要跟上:“我去方便你也要跟著?”竊衣冷冷的瞪著他,不知凜墨為何臉上一紅,默默轉(zhuǎn)了過去。切,小樣兒。爺還治不了你。竊衣心里默默感嘆,我一個丞相之女,竟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唉,做女人真是太麻煩了。
處理完私事,竊衣到意外的沒有撇下凜墨,路上多個伴兒也好。更何況前路兇險,多個免費的保鏢誰不愿意。想著,竊衣美滋滋的踏上旅程。自那凜墨知道自己跟隨的公子便是近日民間江湖流傳的狂醫(yī),便一路裝病,占占竊衣的便宜。竊衣常罵道:“你看上去也是個富貴公子哥,舉止怎么輕浮的像那倌歡樓的小倌子。”凜墨便會邪魅一笑,往竊衣身上一靠,作小倌子狀:“客官,你可來了?!备`衣渾身一顫,嫌惡的走遠。
這一路上打打鬧鬧,總算是到了呂頭鎮(zhèn)。四處破敗之狀,火燒的痕跡隨處可見。竊衣突然想到兩年前的滅門案。那是第二日,竊衣央求云凌帶自己回家看看。昔日偌大的丞相府,真的就因一把火化作了灰燼,竊衣看著灰燼無聲落淚,她明白,如今只能靠自己,總有一日,她會找到真相。
竊衣吸了吸鼻子,踏進呂頭鎮(zhèn),四處荒無人煙。凜墨忽而正經(jīng)起來,“看來這異病,果真不容小覷?!?
兩人往鎮(zhèn)里頭走了走,突然沖出一幫人,拿著鋤頭,耙子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倆,“你們什么人!來我們鎮(zhèn)干什么!”竊醫(yī)恭敬上千作揖:“我們是好人,諸位別慌。我們只是想來探查一下這里的情況?!逼渲幸粋€人哼道:“有什么好探查的。這兒燒的燒,死的死,也不見官府有來關(guān)心過,作甚么假惺惺的?!?
凜墨不服,傲嬌的拍了拍身旁的竊衣:“咦,諸位,這可是狂醫(yī),特來為你們解難的?!?
“狂醫(yī)?”“就是那個七香莊的?”“真的嗎?”
竊衣白了一眼凜墨,也不知道低調(diào)一些,真是,“在下正是竊醫(yī)。聽聞呂頭鎮(zhèn)遭異病侵襲,故此來看看,諸位大可放心,我定盡我所能,幫助大家?!?
那些鎮(zhèn)民慢慢放下戒備直呼竊衣真是救世主,弄得竊衣不好意思。竊衣覺得有人在拽自己,看這手勁兒不似凜墨,低頭一看,一個滿臉黑漆漆的小姑娘正睜大了杏眼哭著:“他們說大哥哥是來救人的,求大哥哥救救我娘?!备`衣看著心疼,伸手幫那小女孩擦了擦眼淚,“你先別哭。你先告訴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被竊衣這么一哄,還真止住眼淚,但還是語帶哭腔:“我叫小芝。我娘被我爹爹咬了,現(xiàn)在躺在床上一直不醒來。小芝好怕,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娘?!狈讲诺逆?zhèn)民卻出聲制止,“竊大夫,你可千萬別去??!那女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長滿獠牙?!薄皩ρ?,竊大夫,千萬別去,太危險了?!备`衣仿佛沒聽到,跟著女孩兒來到家里,竊衣聽到了屋內(nèi)痛苦的呻吟聲,把凜墨堵在了外面,“你在這里看著小芝,里面太危險了,我進去看看?!痹拕傉f完,竊衣就走進屋里把門關(guān)上了。
床上一位中年婦女被綁在床上,嘴里還塞了布,這應(yīng)該就是小芝的母親了。竊衣上前看了眼大娘的狀況,雖是昏迷狀態(tài),但可以看出她很痛苦,雖是都有可能真開眼四處咬人。竊衣帶上口罩和手套,防止自身受到感染。然后檢查起大娘的身體。胳膊處有一咬痕,看情況,應(yīng)該是昨日被咬,血已經(jīng)凝固了?!斑@樣看來,異病的發(fā)因該是這個傷口?!币蝗说?,竊衣贊同地點點頭,“不錯?!惫倘惶ь^,見凜墨不知何時進來了,竊衣怒斥:“你進來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眲C墨不以為意,“我說你還是先看看她吧。她的病刻不容緩。”也是,竊衣不再計較,“看來唯有將傷口中的血擠出,減小發(fā)病率?!备`衣摘掉了堵在大娘嘴里的布,此時并未有獠牙出現(xiàn),那么異病毒應(yīng)還未隨血走到深處。記得云凌曾說過一個人失一定的血量,可以使體內(nèi)生出新的血,有益于一個人的身體。那么,用此法應(yīng)該可以給大娘排毒。竊衣點上艾香,吩咐凜墨在屋外守著,不許任何人打擾。竊衣又備了寫止血的草藥,藥粉。由于環(huán)境過于簡陋,竊衣只能速戰(zhàn)速決,減少傷口感染的幾率。
約莫三個時辰,屋門開了,只見竊衣一身血,嚇住了小芝,凜墨捂住了小芝的眼睛,沖竊衣笑了笑:“小芝,你不用擔心了,你娘一定能活?!备`衣的神經(jīng)崩了三個小時,此時已是疲憊不堪,一身臭汗:“凜墨,本公子現(xiàn)在就想洗個澡,快去給本...公子準備一下?!眲C墨把小芝交給旁人,牽起竊衣的手就往外走,“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就在前面的客棧里?!备`衣累的快趴下去了,把其他事情交代給了有點經(jīng)驗的大夫,被凜墨牽著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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